大长公主未说话,眉间沉凝。
未几,她自嘲一笑:&ldo;罢了,不去管他。&rdo;说着,看向何万:&ldo;宫中可有消息?&rdo;
何万道:&ldo;今日小人打探,皇后气色安好。&rdo;
大长公主颔首,又问:&ldo;我那儿妇呢?&rdo;
何万略一犹豫,道:&ldo;还未见消息,小人只知大司马府与京兆府仍在找寻。&rdo;
大长公主沉吟,看看他:&ldo;你以为如何?&ldo;
何万道:&ldo;照当初迹象,夫人当是被劫持了去。小人曾想,若是劫持,必以为质,过些时日当有人来交涉,可……&rdo;他看看大长公主,苦笑低头:&ldo;小人愚钝。&rdo;
大长公主面上无波,淡淡问:&ldo;我记得你曾说,大司马府一直未告知甫辰?&rdo;
何万道:&ldo;似一直未曾透露,不过大司马如今到了零陵,说不定已遇见公子。&rdo;
大长公主颔首,心中却不禁想起那日新妇见舅姑时,顾昀看着馥之的神色。
心中轻叹口气,大长公主挥了挥手。
何万会意,一礼退下。
夜里的一场大雨过后,早晨,天空一扫阴霾,秋高气慡,丽日青天。
侍婢端着熬好的羹汤步入西庭中,抬眼便望见馥之正坐在庭中的一截老树墩上,低头做着针线。她轻轻走过去,看到馥之手中已完成一半的纹样,笑起来:&ldo;夫人绣工甚好哩!&rdo;
馥之抬头,笑了笑。她看看侍婢手中的羹汤,问:&ldo;这是甚?&rdo;
&ldo;鱼羹。&rdo;侍婢说着,将羹汤小心地放在一旁,道:&ldo;是本地特产的小鲫鱼,对孕妇最是有益。&rdo;
馥之颔首,看看那鱼羹,只见白如牛辱,浓香入鼻,闻之不禁食欲大振。
侍婢见她吃得有味,笑起来:&ldo;夫人若喜欢,下餐仍叫庖人做来,这些鱼是督漕晨早命人到江里打的,还有许多。&rdo;
馥之讶然,正要再问,这时,忽然听得外面响起一阵说话声。望去,王瓒一身便捷的衣袍,大步走了进来。
侍婢见到他,向馥之一笑,收起食器便告礼下去了。
王瓒眼睑下的青黑似又重了少许,却无一丝倦怠的神色。&ldo;可收拾好了?&rdo;他看向馥之,略略见过礼,对她说:&ldo;午时有舟往零陵。&rdo;
&ldo;午时?&rdo;馥之闻得,一阵惊喜在心中油然而发。
王瓒将目光从她喜不自禁的脸上收回,看看天色,道:&ldo;还有一个时辰,你收拾收拾。&rdo;说完,朝外面走去。
&ldo;君侯留步。&rdo;馥之在后面唤了一声。
王瓒回过头。
只见馥之走上前来,望着他:&ldo;昨夜君侯整夜未归,不知战事可吃紧?&rdo;
王瓒一怔,目光微微扫过四周,片刻,答道:&ldo;濮阳王突袭蜀郡,正与大司马相持。&rdo;
馥之神色凝住,未几,颔首道:&ldo;如此。&rdo;
王瓒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馥之来时本是孑然一身,并无多少物件可收拾。到了午时,车马来到,她很快坐到了车上。
&ldo;夫人。&rdo;准备出发时,侍婢匆匆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只沉甸甸的布包,放在车上。
馥之讶然,将布包打开,只见是一包荷叶包起的糗粮,还有一只陶壶。她将陶壶打开,鱼羹的浓香扑来,还冒着热气。
&ldo;督漕教婢子带上。&rdo;侍婢笑道。
馥之愣了愣,问她:&ldo;督漕何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