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闻此言,圣上依然声色不动。
&esp;&esp;“冲冠一怒为红颜并不罕见,且胡拔乃蛮夷之地,想迎娶天下大才教化百姓,倒也情有可原。”
&esp;&esp;谢衡之还想说什么,圣上却三两步走下了台阶,直接站到他面前。
&esp;&esp;“大梁开国至今从未开疆拓土。若今朝得以攻下北犹,”他抬手,拍在了谢衡之肩膀上,“瑾玄,你就是大梁
&esp;&esp;与风起云涌的太一宫不同,此时的谢府平静得有些诡异。
&esp;&esp;雪后的天气总是更冷些,谢府宽绰,奴仆又少,不忙的时候常常听不见丁点儿动静,仿佛无人之境。
&esp;&esp;想到早上谢衡之离开时沉重的脸色,亦泠很难安下心来。
&esp;&esp;今年虽然本就是多事之秋,可论轻重缓急,谢衡之必定是因为联姻之事才赶去宫里的。
&esp;&esp;亦泠又摸不透他的态度,不知他到底做什么打算。
&esp;&esp;这一头,曹嬷嬷和锦葵也装聋卖傻,不愿告知实情。
&esp;&esp;亦泠就像一只连挣扎都没得挣扎的鱼肉,头上悬了把刀,不知何时落下。
&esp;&esp;她思来想去一上午,总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想办法。
&esp;&esp;总不能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被送去胡拔联姻。
&esp;&esp;耻辱便罢了,她自小娇生惯养,连庆阳那两年都差点儿要了她半条命,怎么受得了胡拔的气候?
&esp;&esp;再说胡拔王已经年过六十,比她父亲还老,若是过去联姻肯定是要做真夫妻的,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esp;&esp;亦泠满脑子想着自己的生死大事,面前的午膳一口未动,早就凉了个透。
&esp;&esp;曹嬷嬷默不作声地带着人走上来,打算撤去厨房温一温。
&esp;&esp;主仆俩的目光在这时冷不丁对上,曹嬷嬷的眼神明显闪躲着,帮着捧起一碟青菜便想走。
&esp;&esp;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
&esp;&esp;亦泠如惊弓之鸟一般抬起头,惴惴不安地问:“出什么事了?”
&esp;&esp;进来的却是外院一个小婢女。
&esp;&esp;她朝里探了探头,大声道:“夫人,是太子妃娘娘来了。”
&esp;&esp;天这么冷,沈舒方这个时候过来想必也不是带着好消息。
&esp;&esp;亦泠心里越发紧张,等人一进来,她也忘了行礼,开口便问:“娘娘,可是有什么消息?”
&esp;&esp;沈舒方连斗篷都没来得及摘,直直看着亦泠:“我也是来问你的,怎么,谢衡之没跟你透露什么?”
&esp;&esp;亦泠摇头:“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esp;&esp;沈舒方一路赶过来也受了冻,一时间没力气说太多。
&esp;&esp;脱下斗篷又喝了口热茶,才继续说道:“哎,他倒是沉得住气。”
&esp;&esp;“他向来如此,我也无法。”亦泠焦急地说,“娘娘在宫里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esp;&esp;要是能听到什么消息,沈舒方也不至于亲自跑这一趟了。
&esp;&esp;“近日雪大,城里的商贩趁机给粮食和柴火涨价,三司将宫里储存的拿去低价卖,太子和谢衡之本也是今日要去看看情况的。”沈舒方说,“但临行时谢衡之被叫进了太一宫议事,内阁大臣和六部尚书都在,至今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