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边走边笑,朝着住处走去。
晚饭是在海边的一家小饭馆吃的,回到酒店,方妃要了一支红酒,说要玩个尽兴痛快到底。
我和真真本就不大会喝酒,也喝得不多,俩人每人喝了半杯不到,剩下的酒都被方妃喝了。真真本来要阻止她继续喝下去,被我用眼神拦下,也许,醉了好,可以一醉解千愁吧。
果然,方妃她喝醉了,就开始和我们讲她的赵一哲。讲她看到他和他公司的同事在他们新居附近拥吻,讲他的那个同事怀孕了,孩子是他的,讲他不想让自己知道,讲她看不起他,讲他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最后,她哭了起来,大声的哭着,就像是个买不到心仪东西的孩子一样哭着。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我没有想起大学里谈的男朋友们,却独独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他,我们曾经那么年轻过,我们曾经那么无忧无虑地快乐过。想起他,想起当年那个不懂事的自己,想到背叛方妃的那个人,种种种种,想得心里也难受起来,竟也随着方妃哭了。真真也像是触及了什么伤心事一般,抽泣起来。
到了第二天早晨,先是方妃醒了过来,朦胧间,我听到她的笑声,便也睁开眼,看到她挂着黑眼圈,心下也觉得好笑,真真这个丫头睡的最熟,嘴里还嘟囔着&ldo;别吵,人家还要睡觉呢。&rdo;也不知醒没醒,翻个身就又继续睡了。
方妃和我使了个眼色,我便随她走到阳台,清晨,海上雾气有些重,从阳台看过去,海水倒像是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ldo;昨天‐‐&rdo;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ldo;嗯,心情不好?&rdo;
&ldo;只好借着酒劲说出来了,这下心情舒畅了。&rdo;她朝我笑笑,笑容有些勉强。
&ldo;你明天有空吗?&rdo;她像是使劲了全部的力气一般,&ldo;陪我去趟医院吧?&rdo;
&ldo;好。&rdo;没有问她原因,我答应道。
&ldo;不用叫真真,她会阻止我的。像她那么喜欢孩子‐‐&rdo;
&ldo;你‐‐&rdo;我迟疑着要不要问出。
&ldo;嗯,可笑吧,我也怀孕了,赵一哲的孩子。&rdo;
&ldo;那你还来海边,还去游泳?昨天那样子在水里泡着,没关系吧?&rdo;我紧张地问道。
&ldo;呵,这个孩子,我本来就不准备要了。&rdo;我看着她粲然的笑容,&ldo;那个女人找到我,把怀孕的诊断书给我看了,已经快三个月了,她要求我放手,要求我离开他,她觉得是我不肯放手,不肯让他走的。&rdo;
&ldo;那你们的婚礼‐‐&rdo;
&ldo;我记得有个作家说过,婚姻从来不能用来挽救一段破碎的爱情,破碎的爱情只能得到破碎的婚姻。&rdo;她没有正面回答,&ldo;我一向推崇这个观点的。&rdo;
&ldo;那孩子呢?你就这样子,甘愿放弃自己的孩子?&rdo;我的手紧紧抓着阳台的栏杆,栏杆冰冷,我的心也感觉有些疼。
我看到她眼中闪过的犹豫。
忽而,她又坚定下来,摇了摇头:&ldo;这个孩子,还没到两个月,本来也就是计划外的,我没有想过那么早要孩子。&rdo;
我听着她轻声说,&ldo;怎么说呢,我以为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我以为他会自己主动坦白,告诉我和那个女人之间的一切,但他太让我失望了,他宁肯两边瞒着,也不愿主动站出来,承认一切。小悠,你知道吗?他已经不是我刚开始认识的那个赵一哲了,他瞻前顾后,思前想后,权衡利益,这样的他,就算是留在我身边,我也已经不会去喜欢了。&rdo;
听着她轻声说出的话,竟是如此充满了力量,我有些迷茫。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我只好说&ldo;你决定了就好,明天我会请假,陪你去医院。&rdo;
&ldo;嗯,谢谢。&rdo;她垂下眼帘,轻抚肚子,&ldo;孩子,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只知道你来的不是时候,妈妈还没有做好准备,是妈妈对不起你。&rdo;听到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我一把拽过她,&ldo;想哭就哭吧,我们会站在你身边的。&rdo;
&ldo;嗯。&rdo;
轻拍着她的背,她却没有再哭泣。
等到真真醒来,我们三人到酒店餐厅吃了早餐,又到室外游泳池畅快淋漓地游了场泳。
&ldo;诶,那边有人在看我们耶。&rdo;躺在游泳池旁边的椅子上,我和方妃认真地晒着太阳,真真却不安分地看来看去。
&ldo;诶诶,那个人走过来了诶,长得好帅哦!&rdo;
没等他说完,我就感觉有一个阴影遮住了我面前的阳光。
睁开眼,&ldo;夏‐‐夏先生,真巧啊。&rdo;我又换上保护色的笑容。
真真也该是立刻明白了来人是谁,目光朝我投射过来,我示意她不要紧张,自己也客套道:&ldo;这个酒店也是你们夏氏的吧?很不错哦,我们以后有机会还会再来的。&rdo;
见他快速得抿了抿嘴唇,我仍旧没有起身的意思。但看他像是要说话,我赶紧又接上话茬。
&ldo;夏先生倒是很空嘛,是过来玩还是公务在身啊?&rdo;
&ldo;过来有点事。&rdo;
&ldo;嗯,那你赶紧去办事吧,这么大好的早上,我们还想再让紫外线杀杀菌呢,你看你一来,把我的阳光都遮住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