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白瞧了,是不?&rdo;嵇韬促狭地道。
宇文恭不以为意地倒了杯茶轻呷着,&ldo;所以翻到的就只有这些捡剩的?&rdo;
嵇韬佯装不满地板起脸,&ldo;什么捡剩的?咱们可是抢得先机,兵分两路的搜,让人连想藏的机会都没有,这些就是全部。&rdo;这一路的辛酸史他就避开不谈了,横竖这根本就是笔无从查起的烂帐。
&ldo;不是郑明海说谎,就是李三才说谎,打一开始就没什么帐本,只可惜两个人都死了,无法对质。&rdo;
&ldo;但是这些帐本倒是能说明船厂也是个肥缺呢。&rdo;嵇韬指着其中一本帐本,&ldo;其实这些都是船厂里的陋习陈规,大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办事,就是苦了百姓,难为的是,这些不在我的权责之内。&rdo;
&ldo;先搁着,也许他日有用途也说不定。&rdo;
&ldo;搁着也无妨。&rdo;嵇韬兴致缺缺地托着腮,看着窗外绿林,热辣的日光令他的眸子微微眯起,&ldo;李三才和郑明海这两桩命案已经结案了。&rdo;
&ldo;嗯。&rdo;
&ldo;你瞧起来一点都不意外。&rdo;
&ldo;有什么好意外?大伙活着是为了明哲保身,尤其卞下这一带的卫所指挥使是世袭制,父传子,子传孙,只要不得罪顶头上司,日子一样好过,在这种情况之下,谁敢出头招来灭门之祸?&rdo;他执掌五军都督,对军政再清楚不过,何况这些世袭子弟的心思压根不难猜。
嵇韬无力地往桌面一趴,&ldo;所以呀,我这个官干得也挺无趣的。&rdo;虽说他的职责是辅佐总督的民政,监察省级以下的官员,问题是,这跟漕运总督的管辖有所重叠,他有心纠察也没用,而且从军务上来看,他这个卞下兵备道副使的手也伸不进去,因为漕卫不归他管。
&ldo;嫌无趣,等我回京时跟皇上说几句,将你调回京算了。&rdo;
&ldo;别,我可不打算回京。&rdo;京城是龙潭虎穴,一个不经心全族人都得搭进去,他还是留在卞下就好。
正打算严正地推辞,却见宇文恭唇角一勾,笑得可坏了。
&ldo;你这小子没事吓我做什么?是说,你这两天要回京了?&rdo;嵇韬不满的抱怨。
&ldo;照理是如此。&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反正京里没什么事,缓个几天也无妨。&rdo;至少让他搞清楚迎春那个丫鬟的底细,否则他就算回京也无心军务,何况他都已经超过了休沐期限未回,皇上也没差人来找,他就顺便多放自己几天假。
&ldo;那……后天你七叔那里的赏花宴,你去不去?&rdo;
&ldo;我不知道这事。&rdo;
&ldo;应容没跟你说吗?帖子几天前都发了,他身为卞下知府怎可能没收到?&rdo;
&ldo;嗯,他近来事务繁忙,我跟他几天都没说上一句话。&rdo;宇文恭压根不以为意,微眯起眼想了下,&ldo;夏税的漕船差不多快抵达卞下了,到时候可有得忙,七叔还有闲情办赏花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