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日担惊受怕…怕你一心赴死。”
直到从洪江的口中说出那些话,他才明白,原来那个梦魇…依然扎根在她心里,原来这些年,她依然活得胆颤心惊,活在害怕失去他的不安里。
小夭,你为何不信我。
他无意识的抚着心口,闷钝的痛感隐隐而来,竟让他一时分辩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来自另一颗心的。
院子的门被轻轻推开,男子一袭黑色长袍,立于门前。待他走近一些,走入灯光下,黑袍上金丝线绣的暗纹便隐隐透了出来。
“小夭呢?”
“不知道。”相柳淡淡的回他。
玱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小夭与我有三年之约,每隔三年必会回神农山与我团聚。如今三年期满,她却迟迟未归。她去哪了?”
相柳嗤笑,拿起酒杯,饮着酒,不理会他的质问,“听闻你的将军和高辛打仗,前不久刚连丢了三城。你怎么还有这兴致,来小院坐坐?”
玱玹沉默一瞬,在他对面坐下,嘲讽道,“小夭不在,你不也在这小院里坐着一个人喝闷酒?”
相柳也不恼,伸手拿了酒杯,给他斟酒,“现在,就不是一个人喝酒了。”
“怎么,怕我下毒?”他见玱玹坐着迟迟不动,又忍不住嘲笑他,“我要杀你,何须用毒。”
玱玹拿起酒杯,赌气似的仰头饮尽。
相柳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也好几日没见她了。等我哪天见到她,一定告诉她,你来这寻过她。”
玱玹将酒杯重重的放到矮桌上,咬牙切齿地说,“告辞!”
随着他扬长而去,暗处的十几个暗卫也一并退去。
相柳抬头望着黑暗的虚空,他看不清她,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防风意映刚才就在那里。而现在,她离开了。
“有意思。”他微微扬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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玱玹思量片刻,决定在涂山氏的老宅内暂时安置下来。
“潇潇,把身边所有的暗卫都派出去找,务必要找到小夭。”
整个大荒都有他的眼线,除了清水镇。如今到处都没有小夭的消息,她必然就在清水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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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华贵的马车沿着清水镇的长街,从夜色中缓缓驶来,马车的帘子绣着金色的弓箭,车厢边角有涂山氏的九尾狐徽记。
马车内,防风意映一袭黑衣,端坐正位。一人族七八岁模样的小孩正伏在她的膝上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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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镇外的深山里。
洪江边翻阅文书,边专心致志地听士兵在一旁说着,忍不住好奇地抬头问,“真吵架了?”
“是的。听军师那边的小兵是这么说的。”士兵点点头。“他们说听得也不是很清楚,隐约在说什么赌不赌,信不信的,然后军师就走了。”
洪江的眉头皱了起来,又问,“还没回来?”
“嗯,至今没回来。”
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文书往案几上一扔。“这倔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