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有陈涣自己知道,本无任何叛变之心的陈涣,从这一刻起,一个萌生的想法已在心中悄然而生。
身份上受制于人,他与顾云之事,怎能安心?没有绝对的权柄,谈何安然到老?
顾云松了口气,&ldo;私下里说说便罢了,你若真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我第一个站出来拦你。&rdo;
他和赵源争与太子情谊匪浅,太子殿下对他二人亦是不薄,若有威胁太子地位者,他二人自当肝脑涂地,以报太子宠命顾重之恩。
陈涣勉强笑道,&ldo;都说了是开玩笑,说说而已。&rdo;
顿了顿,又仰头问,&ldo;你就那么在意太子?比在意我,还在意他么?&rdo;
顾云因抬着头,并没有留意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笑了笑,&ldo;的确在意。但不同的。太子对我,恩泽不浅,自当相报,你么,怎么说呢,这两者不一样,无处可比的。&rdo;
陈涣将头重新埋下去,看起来似乎是困倦了,臂弯间一双眸子却仍清明无比,&ldo;是么……&rdo;
……
翌日一早,东宫。
&ldo;殿下,冼马顾风安求见。&rdo;
福公公也有些不解,这顾大人昨日抱病在家,今日却又未至时辰就提前来东宫,难不成,还是想补昨天的缺儿不成。
李继习惯性地站起身来,顿了顿,又坐了回去,&ldo;就说,卯时未至,让他候至时辰再来点卯。&rdo;
福公公一愣,这,这顾大人提前来,显然不是为点卯,分明是为了与殿下单独相谈啊,这殿下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竟?殿下不是素来体恤顾大人的么?
但福公公自然不会多管闲事,福了福身,&ldo;是,殿下。&rdo;
福公公出去不久,李继眉头皱了松,松了皱,猛地砸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宫人见他走来,正欲为他开门,便见他摆了摆手,自己上前,只拉开一条fèng,冷冷瞧跪伏在庭中的身影。
身影一如既往地纤瘦,李继却莫名觉得刺眼。
仿佛这么望过去,就透过他那青绿团云官服和雪白中衣,看到了那该是青红交错的满身爱痕。
凭甚么?那个不知道是姓甚名谁的人,凭甚么能得他生死相护!难道,自己与他十几年情分,竟比不过一个姘头!
李继重重吐了口气,头也不回地朝里走去,&ldo;把他叫进来。&rdo;
未等福公公走回来,门上宫人匆匆福身,开了门朝两人跑过去。
……
&ldo;罪臣顾风安,叩见太子殿下。&rdo;
李继坐在罗汉床一端,冷眼看着杉木脚踏前那个再熟悉不过却又无比陌生起来的身躯,声音无波无澜,&ldo;顾大人何罪之有?&rdo;
顾云埋着头,&ldo;罪臣污了殿下视听。&rdo;
李继蓦地将脚踏一踢,翻了个个儿,险些砸在顾云头顶,&ldo;这就是你要请的罪!?顾大人可真会避重就轻啊!&rdo;
顾云膝行些许,将脚踏扶正,又送在他脚下,两手捧住他的靴底,见他没拒绝,才放心施了力,把他脚抬起来放回脚踏上,&ldo;任凭殿下处置。&rdo;
李继被他小心谨慎的动作弄的没了脾气,&ldo;行了行了,起来罢。此事,到此为止,我不会说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任何一个字。&rdo;
从小到大,自己每次发脾气,这个人总有办法让自己一瞬间消火,真是,败笔。
李继觉得,这么过去罢,太难受。可是,心里真的有没有过的去,却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了。
第5章冷相对
顺昌二十八年春,年仅十七岁的顾云被皇帝从之前从五品的太子冼马,又擢升为正五品的中书舍人,太子殿下正儿八经的亲近属官,出入中书省掌管制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