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处也知道此刻的任何挣扎都是无谓的,索性放松身子倚向墙壁,任冰凉的液体缓缓滑过喉咙,再流入胃里。
&ldo;也许对你来说,最难熬的不是药性发作,而是无法掌握它什么时候发作的漫长等待。&rdo;裴炬呵呵一笑,站起身。
&ldo;五个小时后我会再来,你应该祈祷它不会在这段时间内发作,要不然,&rdo;指腹揩过陆知处唇角残留的液体,脸蓦地凑近,气息喷在他的耳廓颧骨,无比暧昧。&ldo;你自己没法解决不说,我也就错过一场好戏了,钟先生可还吩咐了把你发作时的模样拍成片送给钟旻的,别让他和我失望了。&rdo;
不置可否,他闭上眼以沉默回应。
脚步逐渐远去,关门声响起,一切恢复静谧。
&ldo;有什么消息?&rdo;淡淡烟糙在钟旻唇边冉冉升起,将俊美的轮廓笼于薄薄烟雾之后,惟独那双黑眸锐利如初,令人无法忽视。
&ldo;有,半天之前,有人看到裴宁在这附近出现过。&rdo;说话声是从电话那头传出来的。
&ldo;跟上了?&rdo;松了松领带,刚才发布会回来,钟旻半刻也没休息就接到这个电话。
&ldo;咳,&rdo;对方有些尴尬,&ldo;本来以为盯上了的,结果那娘们七弯八绕……总之那里不是真正的点子。&rdo;
所谓点子,就是囚禁陆知处的地方。
轻哼一声,钟旻毫不客气。&ldo;这就是滕堂的势力?&rdo;
滕堂,近年崛起,经营着黑道上最大的地下钱庄,近年来逐渐把触角伸向国外,几年前钟京平在越南的那批货,就是钟旻通知滕堂截走的。钟旻和滕堂堂主步孤七就某个层面来说很有共同语言,那就是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钟京平。
虽然钟旻并不是很清楚钟京平是怎么和滕堂扯上关系的。
&ldo;钟旻,说话客气点,滕堂不过是欠你一个人情,犯得着为了个不相干的人这么费力么?&rdo;步孤七冷笑一声,单由电话也可感觉到他的气势摄人。
&ldo;你也知道欠我一个人情,找个人能难得了滕堂?&rdo;钟旻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继续咄咄逼人。
&ldo;你可知道绑了你那律师的人是谁?&rdo;那边深吸口气,不待钟旻答话,又续道,&ldo;他叫裴炬,是裴宁的养兄,也是钟京平手下首屈一指的杀手。&rdo;
默然片刻,钟旻缓缓开口:&ldo;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而言之,人一定要找到,而且是要毫发无伤的。&rdo;
&ldo;要求真高!&rdo;步孤七嗤笑,&ldo;那律师对你真有这么重要?&rdo;
没有回音。
步孤七也料到钟旻不会回答自己的,故又加了一句结束语,&ldo;我会完成你的要求,这次之后,你我就互不相欠了。&rdo;
裴炬说得没错,等待的时间最是漫长难熬,房间寂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自从上次裴宁拿掉他蒙眼的布之后,裴炬就没再让他蒙上眼,也不禁止裴宁三不五时地进来喂自己吃东西,只因为他很笃定陆知处绝对逃不出去。
房间里的通风小窗不算,剩下的出口就是那扇铁门,此刻已从外面上了琐,身在里面无论如何也是撬不开的,唯一的破绽就是裴宁每天会来的那么十几二十分钟。裴宁虽然也很小心,不会给自己留下足以脱身的路径工具,但,百密总会有一疏,不是么?
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淡淡弧度,他闭上眼等着来人出现。
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
裴宁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手里依旧端着食物。
她看起来清瘦不少。
看了他半晌,裴宁叹了口气,&ldo;你赢了。&rdo;
陆知处静静回望,等待她的下文。
&ldo;我拿走的,确实不是荣华想要推出的新产品,你们利用我骗了钟京平,也让宋氏摔了个跟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