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红莺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之柳。”咸安公主也来了。
“惜音呢?”看着她那满是祈求的眼睛,咸安突然开不了口了,磕磕巴巴将前因后果说了。
“柳大人有封信带给将军。”吕大夫上前,双手递过一块白绢。
“前半生以身许卿,吾之大幸。后半生以身许国,死而无憾。拜别。伏愿娘子千秋万岁。”
杨苏鸷紧紧捏着那块白绢,眼睛变得通红。
“柳大人说,希望将军振作起来,她在兴庆府等你来带她回家。”吕大夫见惯了生死,但依旧为惜音动容。她说那话的时候,分明是没有打算活着回来的。
“之柳。惜音以身饲虎,用心良苦,你我都不可辜负。”
柳天拓与夫人也来了,杨苏鸷一见他们便跪在地上抱着他们大哭。
“叔父,是我鲁莽。是我鲁莽!不是我惜音就不会被掳走。”
“叔父,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带她出去过乞巧,自己又中途离开,她就不会遇到哈尔墩。”
“啊!都是我的错。”
她捶着自己的头,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柳天拓也是老泪纵横,柳夫人更是哭出了声。
“阿杨。你冷静一点。你这样有什么用!”叶昭不知何时也来了,她从身后抱住杨苏鸷。
“我怎么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她已经改变了那么多事,还是救不回惜音吗?她最终还是要受尽屈辱香消玉殒吗?
“阿杨,我们一起去把她带回来。”
杨苏鸷回头看她,叶昭换下了繁复的宫装,换上一身劲装,她眼神里的哀伤藏不住,坚定也是。
杨苏鸷康复了以后,不再上朝也不再出门,最经常的事情便是铸剑、练武。
杨铁匠给她打下手,有时候叶昭也会来。
红莺叹了口气,将那件灵兽皮毛做的披风挂在姑爷和小姐的房里,姑爷说挂着,不许收起来。
夏玉瑾最近也是心情复杂。他自从进了谏院,就跟咸安走得很近,又是皇亲,所以什么捅马蜂窝的事情都推给他。
骠骑大将军这个月已经第五次因为动手打人被弹劾了。
第一次是有谏院同僚议论柳惜音的事,调笑说她阵前乱了军心。杨苏鸷差点拧断那人的脖子。
第二次是她在街上走着,有人议论说当今世风日下,女子都为官了,抛头露面,有伤风化。她就将人打断了门牙,京兆尹不敢拿她,只能以妄议朝廷的借口将那人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