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瑷给沈齐安见了礼。
沈齐安笑道,“瑷姐儿来的时候可是见到你赵世兄。”
沈幼瑷点点头道,“见着了。”
沈齐安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神情有些满意,“你们几个都不像我,只有我收的这个徒弟性子跟我年轻时的一样,看着他我就像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赵家有他,必会兴旺。。”
沈幼瑷听沈齐安这话像是在夸赵温筠又像在夸自己,便问道,“莫不是父亲嫌大哥不能继承你的志愿吗。”
“你这丫头,就是个刁钻性子,我何曾嫌弃过你大哥,我就夸一句赵家哥儿,你就给我判定了这个罪名,你大哥小的时候还好,越长大就没趣了,端正严厉的过头了,于官场并不是件好事,你性子虽冷,但行事颇有章法倒比你大哥更适合官场。”沈齐安损了自家儿子一句,顺口给沈幼瑷戴了个高帽子。
沈幼瑷自然知道沈齐安也是顺口一说,笑笑,“可惜你没把我生个男儿身,这府中以后还是要靠大哥。”
沈齐安叹叹气,道,“先帝在时朝中还有抄文书的女官,现在可没有了,崔夫人也做过一阵女官,自她之后就没有了,要不然凭瑷姐儿的才华浪费在闺阁中也太可惜了。”
沈幼瑷可没那么大的志气把沈家的家族振兴的责任当在自己一人身上,虽敬仰崔夫人的才华,也从未想过像崔琼华看齐,因此便道,“父亲不常说,万事总有定律。先帝在时的那些女官除了崔夫人,剩下的可大多成了先帝的嫔妃,父亲莫不是忘记了。”
沈齐安笑道,“你这丫头啊,我何尝说过想让你去当女官,竟说起这些事来堵住我的嘴,罢了。你过来看看你师兄做的这篇文章。”
沈齐安把一篇策文递给沈幼瑷。
沈幼瑷接过来。但见赵温筠的字迹写的十分风流潇洒,只看字迹,竟有沈齐安的一二分风骨。沈幼瑷便知道沈齐安为什么会对赵温筠赞不绝口,硬说赵温筠像他。
两父女的关系十分好,沈齐安从不因为沈幼瑷是个女儿身份而看轻她,知道孟老太太让她从小同谢秋扬学的科目都是一样。反而跟沈幼瑷也谈论这些。
沈幼瑷从小不在沈齐安的身边长大,却能对沈齐安尊敬有加。不单是沈齐安宠爱还有沈齐安对她的态度。
沈幼瑷一路扫下来,见赵温筠的论点清晰明了,有理有据,措辞谨慎但又不失自己的态度。实在是不像他这个年纪才能做出来的,
沈幼瑷认识的人中,谢家两位大表哥尚武。谢秋扬才华横溢,却志不在科举。大哥在赵温筠这个年纪也做不出这么清晰的策论,更别提沈浩初了,能和赵温筠相提一二的就只有年轻就高中探花之名的沈齐安了。
沈幼瑷称赞道,“父亲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我这位师兄果然是名不虚传。”
沈齐安笑容里有些得意,用肯定的口吻道,“他来年必会一举成名,高中前三甲。”
沈幼瑷道,“赵世兄如听到父亲对他有这么高的评价,一定会高兴,听说赵世兄对画研究颇深,父亲可见过。”
沈齐安笑道,“就诗书画而言,他画确实不错,特别是临摹松竹道人的话更是一绝。”
沈幼瑷点点头,“刚才赵世兄说他新画了一副画,要让我见见,我想父亲应该也见过。”
沈齐安望着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突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笑道,“你们切磋一二也是好的。”
沈幼瑷迟疑一下突然又问,“父亲你可知道本家这两天就会来人,本家竟和姚家攀上了亲事。”
沈齐安把眸中的喜色敛下了,目光有些幽远,意味不明的说道,“本家这些年不在京中,消息少,这门亲事擅自就同意了,姚家的公子可不是那么容易高攀的,瑷姐儿你也不要那么担心,她们要联姻就让她们联,难道我沈齐安是靠着攀付皇子才走到这一步的吗。”
沈幼瑷见沈齐安心中自有考虑,也放了心,这事无非就是本家做的太不地道了,和姚家定亲却没通知他们,到离京城还有几天的时间才想起他们,却要要求在沈尚书府中出嫁,实在是过分。
沈幼瑷心里不赞同这门亲事,沈齐安一向奉行的是忠君之道,连自己的外家在朝野上也极少亲近,本家却莫明奇妙搭上了四皇子,这想起来便让人生气。
沈齐安刚才其实还有个重要原因没说,姚家二房的嫡幼子虽被受姚家长辈的宠爱,却是个病秧子,只不过是因为姚家掩饰的好,京中少有人知道,但好歹是一府大家公子哥怎么会没有人怀疑姚家的嫡幼子常年在府中,从不出席宴会,众人心中早有猜想,就算姚家显赫也没有哪家名门贵女敢赌在这么一个嫡幼子身上,这吴兴沈家,沈齐安估摸着十有*是四皇子为姚家找好的亲事。
本家和姚家定亲,沈齐安不担心,毕竟本家和他隔的有些远了,而成亲的姚家嫡幼子是个活不长的,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四皇子的心机城府会有这么深,而六皇子以前依靠太子,在朝中的根基远不如四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