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彦被她说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我有何危险吗?”
云渺凝着脸微微摇头:“说不清,我总觉得郎苑芳改八字是为了嫁你,你这样断然拒绝,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晋文彦不以为然,他官职虽高却也不到风光无限的地步,算得上青年才俊,但也不是独一无二。郎家小姐何愁嫁人,怎么会为了嫁给他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不过云渺担心他的安危,倒是让他心里欢喜:“多谢云姑娘担心,但我想不至如此。晋亭何德何能让郎小姐如此执着?”
云渺瞥见迎面而来的几个女子,或多或少都往晋文彦身上看几眼,不由无奈地笑出来:“晋公子迷人不自知,这京城多少女子都想嫁你这样的如意郎君。”
“是吗?我却不觉得我有这么招姑娘喜欢。”
晋文彦一挑眉,看着云渺故意道:“人家姑娘也没觉得我有多好,也没有一丁点倾心于我的意思。”
云渺脸颊一热,目光有些无处安放,偏晋文彦不肯放过她,灼灼视线始终在她身上。“总之,晋公子还是小心些,若郎苑芳真为你做出这种事,定是个丧心病狂之人,莫要掉以轻心。”
“她若找那做法之人害我,我如何能防范得了?”
晋文彦瞥云渺一眼,负手闲闲走在她身边:“还请云姑娘护着在下!”
云渺:“……”走到柳府附近,两人分道扬镳。晋文彦回刑部派人知会郎守诚他女儿尸体找到了,让他到京兆尹衙门认领。云渺没有回柳府,而是拐去了陈桓家。陈桓家附近有零星百姓伸头张望,有些对着那栋房子指指点点,却没人敢靠近。这一家死了一个,抓起来一个,还挖出来一个,必定会成为近一段时日坊间的恐怖传说。本来晴好的天气,莫名在陈家房子上空笼罩着一层阴色,蓝天都隐约有些灰蒙。云渺推开篱笆走进去,屋门并未上锁。这外面有官府贴的封条,再说一个刚发生命案的凶宅,谁也不会往里面闯。一进屋子,一股沉腐的气味扑面而来,想来是李清婉的尸体在屋里放得太久,味道还没散净。云渺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稍稍屏住呼吸往二楼走去。安静的屋子里,每一声脚步都格外惊心。云渺径直来到书房门前,里面生魂的气息隔着门也很清晰。她伸手推了一下,房门无声敞开,窗子透过的阳光下飘舞的灰尘逐渐映入眼帘。她迈步走进去,满屋子人偶都注视着这个闯进来的姑娘。她径直来到书案前,那个坐在那里到她下颌,穿衣群戴珠钗的仿若真人般的人偶。“你就是那具尸体的灵?”
人偶从云渺走进来便一直尖厉地拼命叫喊,她多么希望这个姑娘能听到,她不想永远被遗忘在这里,被岁月和尘埃覆盖。所以,当她听到云渺问出这句话时,她简直激动得泪如雨下,可惜她流不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