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常在呆坐在榻上,听着门外大声贺喜的声音,是了,今天海常在和陈常在的好日子,她们都被晋封为贵人了,宫人们自然是兴奋的。
秋香轻轻推开门,一瞬间吵闹过后又重归安静,“主子,您别生气,您叫奴才查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
“快说!”裕常在眼睛里爆发出强烈的光亮,她一把抓住秋香,指甲深深陷入秋香的胳膊里。
“您别急,奴才这就说,掌仪司里有个小太监是奴才的同乡。”秋香深吸一口气,却不敢放下胳膊,强忍着剧痛继续说:“是高贵妃。”
秋香调查的就是当时椅子缺角的罪魁祸首,裕常在手下使劲,喃喃自语道:“果然是她。”其实她不需要证据,只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而且后宫这么多妃嫔里,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几个人,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高贵妃。
过了一会裕常在才反应过来她还在掐着秋香,连忙松开手安抚道:“这是药膏,你拿去抹一抹,还有二两银子,就当给你的赏赐。”说着就把梳妆台前的东西塞进秋香的手里。
“奴才没事。”秋香收好东西,一福身就掩上门退下了,她摸着胳膊上的血痕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又变回那个木讷老实的秋香。
发生在承乾宫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所有人都在积极准备着册封典礼。
十二月初四那一天,安絮像一个人形展示柜一样,从里到外穿上朝服,朝服跟吉服不一样,更加贵重些,但同样只有嫔位以上才会有,也怪不得人人都想当一宫主位,只有一宫主位才能记入玉牒。
朝服从里到外包括朝裙、朝袍和朝褂。朝裙上截为红织金寿字缎,下截为石青色行龙妆花缎,正面有褶皱;朝袍太后和皇后用明黄色,贵妃和妃用金黄色,嫔用香色;朝褂圆领对襟,长度略短于朝袍。绣纹皆十分精致。1
妃位的朝冠十分漂亮,内务府真不愧是清朝工艺的集大成者,安絮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朝冠,二层封顶,每层承以金凤,珍珠、猫眼石、珊瑚等等宝石应有尽有,都在日光下闪闪发光,让人看着头晕目眩。
不过虽然好看,但是也沉重,穿着这一身走过册封仪式,跪了一圈后,安絮的身体简直都不是自己的了,不过一年也穿不了几次朝服,为了这么漂亮的衣服累一次也没什么。
安絮回到翊坤宫,收好金册、金宝,又换上轻便的衣裳,将早就准备好的打赏拿给宫人们,叫她们退下后,玉雪就上前轻轻给安絮按摩腰部。
“等过了年,二十七月的孝期也过了,是不是该选秀了?”安絮趴在温暖的炕上,心里算算时间问道,她本来也不关心选秀的,只是前段时间她额娘递话进来,舅舅家一个妹妹正好轮上今年的选秀,叫她稍微照顾一下,过了复选就撂牌子自行婚配。
容嬷嬷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回道:“回主子的话,应该是明年二月。”清朝的选秀原本应该是在七月,但是雍正乾隆两位皇帝春、夏、秋三个季节都在圆明园度过,因此便将选秀从七月挪到二月。
“那时间该是差不多了。”安絮侧过身让玉雪继续按摩,心里却在想二月的天还挺冷的,也不知道秀女们能不能撑过来。
“什么差不多了?”突然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宫女们连忙跪在地上请安,乾隆过来怎么一点声都没出啊,安絮赶紧坐起身来,一时之间找不到棉鞋,情急之下白嫩小巧的脚趾直接踩在冰凉的地上。
身体刚福了一半,她就被乾隆抱起来了,安絮扣紧乾隆的脊背,敏感的蜷起脚趾,笑着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差不多要到选秀的时候了。”
乾隆看着安絮小巧玲珑的脚,心里有些痒痒的,想做就做,他轻巧的把玩着她的玉足,满人家的姑娘绝对不允许缠脚,但是安絮骨架小,脚自然生的也娇小玲珑,造办处送来的鞋子,她的尺码都需要独特的模子,换算成现代的尺码,大概是三十四、三十五的样子。
“哦?爱妃可是醋了?”乾隆饶有兴致的摩挲着手下的皮肤。
安絮反射性的的缩缩脚趾,乾隆莫不是一个足控?“哪有?不过是在想您明年选秀后会不会去圆明园。”
乾隆想了想,雍正十三年的时候没带娴妃去圆明园,接下来的两年又因为守孝也没去,如此想着便开始安慰她,“放心,明年一定带爱妃去圆明园。”
“那就多谢万岁爷了。”安絮喜滋滋地道谢,是圆明园啊!万园之园啊!那个后世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地方。
乾隆揽住小巧的肩膀,心里想着等她生下孩子,不论是阿哥还是格格,都可以晋封贵妃,现在她的资历还是太浅了。
安絮可不知道乾隆在想什么,她手里把玩着乾隆衣服上系的玉佩,上面雕刻的是一只白鹤,玉色水润,触手即温。
“这是暖玉。”乾隆取下玉佩放进安絮的手里,让她好好玩。
两人用过晚膳,乾隆理所当然的留宿翊坤宫。
乾隆三年的开年,就开始为选秀做准备,皇后忙起来之后庆幸二阿哥和三格格都在宁寿宫由太妃抚养,她现在实在是顾不上他们。
清朝从顺治帝开始就规定,八旗人家年满十三到十六岁的女子必须参加选秀,除非已经超龄,才能让户部划去名字,若是秀女选秀前私自订亲,父亲轻则罢官,重则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