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的衣柜,女人挂在红色的丝巾上,双眼平静望着他,眼眸却再无生气了。
他哭叫着抱紧妈妈,想要妈妈的身体温暖起来,男人这时冲进屋用力扯过他,眼球浑浊,满是怒张的血丝,张口便是作呕的酒臭,“你究竟是不是我儿子!”
他哭喊着告诉爸爸,妈妈变凉了,男人却发狂着扇他耳光,“不准哭!我不会哭,我的儿子也不会哭!”
爸爸在撒谎。
他会哭。
酒醒后他抱着妈妈,哭着不放手,来了好多人都无法从他手里抢出妈妈。
可他再不敢在爸爸面前哭了。
爸爸不喜欢他哭,哭了会打掉他的牙,很多颗牙,会流非常多的血,他厌恶血的味道。
一年后,当鲜血掉进他眼睛,他只是从爸爸怀里挣脱去拿碘伏。
他5岁了,知道流血要擦碘伏。
他捧着碘伏跑回来,爸爸没看他,抱着妈妈的照片在哭又在笑,这一次,刀尖顺滑划过脖颈最薄的皮肤。
无声着,瀑布一样的血溅射出来,模糊了他的整张脸。
……
“我妈不让我和他玩,他克死了他爸妈!是灾星!”
“大家别跟他玩!我爸说他爸妈是自杀的疯子,他是小疯子,会杀了我们的!”
“这小孩是吓傻了吗?他爸死了一滴泪没流。”
“你搬来时间短不清楚,不是亲爸!他是他妈出轨生的。”
“啊?不会吧!那么漂亮温柔的女人,我再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女人了。”
“就是太漂亮了!漂亮女人能安分得了?男的又瘸又丑,要是亲生,他小孩哪会那么健全漂亮!这话我只告诉你,连我家那死男人,要模样没模样,要钱没钱,她还抛媚眼呢。”
……
年幼的他在不同亲戚手里辗转,家里房子卖掉后,他最后一次被送走,这次叫曙光之家,终于有四个男孩朝他伸了手。
“我们愿意做你朋友!”
他们五人在孤儿院里结拜了,他年龄排第四,从此他有了三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只是终于也都离开了。
那四只伸向他的手,全消失在了黑暗中。
少年眼皮到底落下了,坠入另一种黑暗。
他知道他快死了,平静绝望地等待最后的死亡。
“别睡。”
身体越来越凉,弥留之际,耳畔乍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随后少年的手被包裹住,温暖的热度驱散了他的寒冷。
有人来了!
“坚持住,我会陪着你。”
少年想要回答,他坚持不住了,他两天没吃东西,又饿又渴,然而早已无力开口。
那人却知道他的想法,“你忘了?你口袋里有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