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星派的掌门和长老们都只需要一个理由,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先前印仲把黑锅送到了陶显身上,还用天命试图打压林渡的心境,是抱着他们没有确凿证据的——陶显三问,第一问,不是他干的。
只要这第一问是假的,陶显的话,就当不得真。
只是印仲算错了一个东西,连一直抬举他的掌门都想要他死。
林渡泼洒出的是饱含生机的阴水,而灵藤身躯汲取生机以供再生是本能。
那扎入对方心脏的那一刃却是阻挡了他心脉的再生。
麻婆婆的那本蛊书上,可不只是有蛊术基础。
印仲起先还想要强做镇定,只是抵挡,并不出手伤人,想要解释什么,但那几个长老哪里会叫他有机会反驳,杀招处处往他命门上招呼。
金殿的平整砖石被犀利的剑气和杀招震得破碎,裂缝如同那枯败的藤蔓一路蜿蜒到了林渡脚下,那些规整雅致的摆设都被震碎,代表天象的壁画和穹顶都被刮花,印仲本人身上也有七八道伤痕,初现死气。
更为可怕的是,林渡那短刃对于寻常修士都算不得什么大伤,所以印仲没有第一时间用灵力逼出,而是率先抵御那些人的攻势。
那短刃上带着禁锢的阵法,此刻深深嵌在他的核心,让他调动不了内里的力量修复内伤。
与其说他将死于眼前这些人手中,还不如说,他是因为林渡那诛心的一刀。
他缓缓转头,看向了林渡。
林渡正含着糖,橘子糖好是好,就是粘牙,她舔着自己那颗小虎牙,漫不经心地看戏,恰好对上印仲的眼睛。
小孩儿舔着虎牙,顺势露了个恶劣无比的笑。
一柄周身带着诡异吞噬气息的寒剑刺入印仲的丹田。
“师父,这是你教给我的第一招,星噬。”
剑气入体,彻底搅碎了印仲的残躯。
“我虽是个庸碌之人,师父教诲,一字一句,却也从未忘记。”
“师父,我想要个公道,我们师兄弟十五个人,对您来说,究竟算什么?”
陶显握着剑柄,死死盯着印仲。
庸碌之人提剑于金殿之上,用尽自己最后的生机与力量,只求一个真相。
这大约是陶显这一辈子,做的最出格过分的事。
印仲张了张口,喉头只滚出一句,“我给了你们生机,还给了你们修炼和到外面的机会,还不够吗?”
陶准吐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师严道尊,您却为师不尊。”
“师弟们因您之故生不知故土,死不知仇敌,金殿明堂您如何坐得安生,长兄如父,如今陶显弑师,也算给师弟们,一个交代。”
翠绿的汁液滴滴答答流淌下来,灵藤逐渐化为原型,金殿之内盘踞了一条极长的灵藤,它粗壮无比,绿意盎然,奇香萦绕在金殿之中,但若细探过去,当中已经没了主导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