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一听这个十分猥琐又熟悉的绰号从付云欣的口里叫出来,脸上的惊喜当即就被外面的冷空气给冻住了几秒。
“姐姐,咱能提点高兴得不?这么多少年的事情了。您来记得这么清楚?怎么不念着点我的好呢?”郭贤辟脸上没有便秘多长时间,当即很是关切的问:“你也来京城了?是全家都搬过来住了还是在这里读大学了?这么多年没见你,你居然和以前差不多。刚才要不是我走神,肯定立马就认出你了。老同学啊。”
小屁屁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羞涩,人张开了,话也比以前多了,甚至脸笑得模样也比前好看多了。只是,如果不是他这一身薄薄的让付云欣都觉得冷的打扮,可能这多年后见亲友的戏码会更温馨一些。
“只是过来玩一趟。这不是放寒假了么。一会儿就回去了。你也知道,a市和京城之间很近的。”付云欣也嘻嘻哈哈的,她觉得很神奇,没想到在诺大的京城还能遇见这么个老同学,甚至,这老同学还男大十八变,就像是眨眼的时间一样,刺溜一声就从没长开的小黑棍儿变成了大帅哥。“你呢?转学转到京城了?这么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居然也能见面,真是缘分啊。”
郭贤辟笑,拍了下她的肩,手指很不老实的在她肩膀捏了捏:“可不是缘分。呦,你是长胖了还是穿得厚?都捏不到骨头。”
两人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这么在大街上说起来了。
等意识到手机响的时候,付云欣才想起来咖啡店里还有个翟南被扔着呢。当即不好意思的接起电话。电话一接起来就被挂断了,显然那边已经不耐烦了。付云欣愣了愣,转头和郭贤辟交换电话号码,“说起来,我们初中同学有聚过几次会,大家都说联系不到你。年关这一次聚会,你一定得到吧?”
郭贤辟记下号码,也笑呵呵的,脸上没有半点刚才的冷漠,“好啊。你也说了,a市和京城离得很近。下次再来的话,直接打我电话,我能招待你。同学们谁来也可以打我电话。别的不说,吃的住的管包。”
付云欣哈哈笑,笑的很是没心没肺,正想要来个拥抱,结束这场十分完美的同学偶遇,肩膀上就被沉沉一搭。熟悉的气息从头顶开始往下灌,让她脸上笑得跟菊花一样的脸瞬间就萎了。
哭丧着脸,转过头,果然是面色不愉的翟南老师。
“怎么了?这是,刚才还好好的,又是叙旧又是留号码的。怎么见了我就这么不高兴?”翟南很是关切的摸了摸付云欣的头,刻意压低的嗓子虽然是竭力装作没事,但是那股压制不住的阴郁让稍微智商正常的人都开始琢磨自己呆会儿能不能全身而退。
不等付云欣解释,就听翟南和对方打招呼,“你好。我是翟南。”
郭贤辟也收了笑,这回正经八百,恢复了刚才的冷漠神情,和翟南碰了碰手,“郭贤辟。付云欣的同学。”
被拽回了咖啡厅的付云欣一脸红,不知道是刚从外面回来,被店里的暖气熏热的。还是做贼心虚,自己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误才这样的。
翟南拿了叉子在面前已经软了的蛋糕上叉了叉,瞥了她一眼,“这蛋糕都软了,要不要再买一个?你的咖啡都凉了吧?要不我们再点一杯吧。热乎的能暖身体。哦,不对,你刚从外面回来,温度冷的不像话,这么忽然一冷一热的,肯定会让你肚子疼吧?要不……”
翟南面色不善,但是没有发作。只是说话一句一句的,每句都控诉着面前小肉包对他的忽视,这让付云欣低着的头更低了。最后只得乖乖承认错误,“不好意思啊。我一开始是迷路了。后来见到老同学,你知道的,他乡遇旧交的,这一开心就忘了时间……”
付云欣吐吐舌头,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底气也就越不足。
翟南点点头,很是赞同的回道:“也是,旧交么,情分在那里。总是比新来的更让人觉得亲近。”
这话……
付云欣鼓起勇气,抬起头,慢悠悠问道:“您……吃醋了?”
翟南愣,他倒真是没往这方面想。这是老不见她过来,心里难免担心,估摸着时间忒长了,自己就出来找。谁知道,走了还没一条街,就见这家伙正在大街上跟个年龄相仿的小帅哥,呸,是小混蛋,勾勾搭搭的,说说笑笑很开心。这让他有种强烈的被忽视的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总觉得,在小肉包那里,他的地位瞬间从高大上的老师一下子降到了比小夏还要低的位置。这实在是让他心里各种不舒服。
可是,看面前各种愧疚的小肉包,那股试试探探的样子,在结合刚才二话不说就跟着自己回来的举动,这些到底是取悦了翟大老人家。
翟南不易察觉的恩了一声,音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赶紧吃,吃完了我们回a市。你总不想要在京城过夜吧?还是想要去你那姓郭的好同学家睡觉?”
这么一说,付云欣赶紧缩了脖子,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地,“不过夜不过夜。我们回a市。”
带了身后的人去不远处的港口。
此时是冬季,外面冷得连海浪都翻起来像是跟卡了针的碟机般沉重。港口平时做的生意都是经过政府批准了的。虽然偶尔也会联系一些见不得人的业务,配合一下走私或者偷渡出国的团体赚点灰色收入。但是,只要没有撞到政府严查的枪口上,这里的生意自由度还是很高的。
今天是周末,又是年关,正卡着的今年的最后几单生意,港口原本应该是很忙的。可是,这时候,往日里繁忙的地方,此时却一派宁寂。除了远处灯塔的光是不是照射过来,这里黑漆漆的,倒很有些荒芜的味道。
刚才过来的时候,特助又偷偷的打量这个人。这人没有蒙住脸,透过传进车子里的路灯光,他能看见这人的脸上布满疤痕,甚至还有烧伤后新长出来的皮肉一直蔓延到了脖颈处。饶是见多识广,又被受重用的特助,见了这样面目狰狞的人都会在心里不自觉的冒出一句不要命的这么个词儿。
“你要取什么?只要不会牵涉到公司,我都会帮你的。”这人说话不多,尽管看起来很是阴狠。只是,出了一开始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之外,倒是没有再对他怎么样。就算是刚才下车的时候,这人也没有类似于羞辱一样的把自己给踢出车子外,所以,特助这会儿装着胆子,忽略他脸上那些错综交织的疤痕问道。
“呦,对你们公司还挺忠心的呢?”这人似笑非笑的,手上一甩,一抹狭长的亮光借着远处的灯塔光反射出来,让特助一阵胆寒。甩了甩头,他示意特助往前走,“一会儿有人会给你暗号,按我说的那些说,一个字儿都别给我漏了,也别想着给我添个标点符号,就那么老老实实的说。”
脖子上一抹凉,特助这次是淡定不起来了。当即点头如捣蒜,“好。”
两个人站在海边,海风吹得人从指甲缝里都开始发抖,等特助终于浑身热不住的打哆嗦时,只听远处轻微的海浪波动声。隐约的,有个不甚清脆的哨子声响起。
哨子响了三声长的,又接下来响了声短的,紧接着,又响了个轻轻的长音。
特助的后膝盖被踢了一脚。
他只得慌慌张张的双手划了个圈,掐着嗓子喊:“呦,东家这是回来了?忙完这趟就不出海了吧?”
那边有人回,“不出了。回家过年呢。天天出海的,忒辛苦了。”
等船快靠岸了,船上的人扔上绳子来,特助接着,递给旁边的人后,老老实实的转过身去蹲在原地。
除了听到有人往自己这个方向丢了个东西的声响外,特助没有察觉到其他不同就听着刚才要靠岸的船顺着海浪声给划走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