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了,不说这件事了。虎子只是向导,安营扎寨不是他的责任,这次事故责任在我,回去以后再说处理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我们以后怎么办?&rdo;张连长显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责任问题,揽过去话头,把大家的思想笼到目前的现实上。
我很感激张连长没在这时候推卸责任落井下石,他的确是个君子人物。
目前的情况确实很麻烦,光是物资的运送就是大问题。失去了车辆,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停了一会,张连长问我:&ldo;虎子,你有什么意见?&rdo;
我想了想,说:&ldo;这条河覆盖了那么厚的东西,人睡上面毫无问题,吉普车是因为辎重太沉才渐渐陷下去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条时隐时现的红河。这里恰恰是成为地下暗河的一段。这条窄窄的河谷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只要顺着这条河往上游走,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我们要找的地方。&rdo;
张连长点点头,又和赵科长商量了一阵,最后决定就按我的办法走。把物资中可有可无的东西全扔掉,只带上干粮、弹药和少量淡水。帐篷等笨重物资全部扔掉。
我没舍得丢掉熊皮大氅,权当是被褥了,这是二爸爸留给我的,晚上睡觉时穿上,顶一床被子。
黑背也带上,吹箭被我悄悄放在贴身的衣服夹层中。
我、小黄、张连长、赵科长全都打好背包。席苗是个姑娘,体力较弱,只带着一些野外必须的药品,教授则是徒步跟着,什么也没带。
小黄腿上的伤口显然不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显得很不自然。我说:&ldo;我替你背一些吧。&rdo;他却说什么也不肯。
赵科长和张连长过来,将他的负重分了一些,我也拿了一些,这样小黄的负重减轻许多,他冲我笑笑,我能看得出他眼神中的感激。
等到天大亮的时候,第二辆吉普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滑入了河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第三辆车则被地面吞没了一大半,只剩下顶子还留在外面。
我们简单吃点干粮,每个人都没有食欲,只是强忍着咽了点东西。
出发前,大家来到从峰和张大壮牺牲的洞口前,集体默哀三分钟,然后就上路了。
顺着河谷向上走,地面越来越湿润,越来越软和,走了半天的路程,河面的赘积物已经不能支撑人的体重,为防止出现意外,我们只好沿着河岸走。
又走了两三个小时,河面已经渐渐清晰起来,各种漂浮物和赘积物先是慢慢变少,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一条清澈的河流出现在大家眼前。到下午快该宿营的时候,我们已经沿着河岸走出了大约四五十公里。
夕阳的余辉洒在河面上,水波将阳光破碎成千万点金星。耀得人睁不开眼,远方出现一座小山峰,圆凸凸的,像个馒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因为山体的大部分都被森林遮挡住,看不清全貌。
大家突然发现身边的树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这里的树种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松树,枝叶和松针都是淡红色的。
枝叶和松针落在河水里,渐渐沉淀下来,就像在河床上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看起来非常奇怪,难怪被人叫做红河。
河两面的坡上也落满了暗红色的枝叶和松针,踩上去软绵绵的,看起来非常美丽。
这里难道就是我们要找的红叶沟?没有人知道答案,不过可以确定离我们要找的地方不会太远了。
没有了帐篷,大家只能因陋就简,简单吃点东西,各自穿好衣服,围着篝火默然不语。
一天之中失去两位同志,这种巨大而急速的变化让人有些不能接受。
为了打破这种沉闷的气氛,也为了鼓励大家打起精神,张连长做了一番动员:&ldo;同志们,干革命少不了死人,离不开流血牺牲。从峰和张大壮同志虽然牺牲了,但他们是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牺牲的,他们的牺牲比泰山还重。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将他们未竟的事业进行到底,绝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完成任务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悼念。&rdo;
赵科长也在一边帮腔:&ldo;虽然我们失去两位同志,但我们一样有信心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rdo;
小黄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流血不少,但是,他嘴唇抿抿着,被火苗照着显得有些刚毅。
席苗低头不语,这种剧烈的变化或许让一位年轻的女人心理上有些难以接受。
我突然觉得这时候的她充满了母性和慈爱的光辉,甚至几乎忘记了鸽子的事。
我心里也很不是味,虽然和这些人并不太熟悉,特别是牺牲的从峰和张大壮,都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他们的人生之路本来应该还很长,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享受人生应该拥有的幸福,却为了一项莫名其妙的任务牺牲在兴安岭的莽莽丛林之中,这对他们是一种不公。
一路上沉默寡言的教授这时候突然开口:&ldo;我们就要接近了。&rdo;他像是说给我们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第十四章怪人[本章字数:2840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0713:58: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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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怪人
我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就要接近了,接近什么?接近红叶沟?还是零号基地?
教授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就那么嘟囔了一句,接着又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