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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页(第1页)

“我不走。”少女咬着牙,眼白爬上了血丝,支撑着脱力的身体。光剑只能杀人,没有任何支撑力,她要靠自己,爬起来。“一个都走不了。”男人看了眼时间,扫了两个人一眼,“这么久过去了,你们的那一位同伴还没来。看来你们是被抛弃了。”“既然如此,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了。”他说着甩了甩手腕,朝着沈渝走了过去。惊岁手里的气枪还剩下一颗子弹。他不声不响瞄准了男人的后背,然后果断扣动扳机。很可惜,他又躲了过去。气枪这小玩意儿是好,小巧便携,子弹入体瞬间炸开威力巨大。然而速度不够,发射时短暂的那两秒空挡,让它只能够在出其不意的袭击上派上用处。至此,两个人手里的枪械,都空了弹夹。沈渝被掐着脖子,提了起来。男人好喜欢这样,像是摆弄破布娃娃一样,让他有狩猎的快感。任务就到这儿该结束了。等不来的人,再等下去也没结果。“放开她!”惊岁赤红了双目,支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朝着男人扑了过去,试图阻止他的行动。他脚底还有一枚电击的机关,若是能……还没能等惊岁想出什么来,他再一次被踹了出去。眼前的事务霎那间蒙上了一层黑。最后一秒他好像看见男人的胸膛被什么贯穿。是一颗子弹。不是气枪的子弹。是什么呢?惊岁不知道。他双眼彻底一黑脑袋嗡嗡作响,意识在一点点脱离这具柔弱的躯壳。或许那只是他死亡之前不甘的愤恨和无用的想象。他应该是要死了。死在最讨厌的雨天。恍惚间,似乎有人在呼喊他。他费力的撑开眼皮,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陈秋的眼眶很红。目眦欲裂,眼里的情绪很复杂,惊慌失措中混杂着小心和恐惧,嘴巴阖动似乎在喊些什么。太复杂了。惊岁混沌的脑子根本分析不出来。他想到了什么,气若游丝的吐出几个字来,然后眼皮一合再没睁开。“不……去医……院。救……云环……”陈秋凑近了,只听到这七个字,下一秒oga彻底晕了过去,任凭他怎么呼喊都没了反应。“惊岁!你……张辽!担架!”陈秋跪在泥水里,颤巍巍伸手想要碰他,却不知道惊岁究竟都伤了哪些地方,他这一碰是否会让伤势雪上加霜,要了oga这条脆弱的命。他的手在抖,托着惊岁的脑袋好让积水不淹没他的口鼻。alpha宽大的肩背弓起来,遮在oga正上方。他那么讨厌湿重的雨气,此时却只能惨白着脸躺在泥水里,看起来了无生气。陈秋身后停了一辆机甲,张辽连滚带爬从驾驶舱钻出来,招呼了两个人拖了担架跑过来。这些惊岁都不知道。他甚至以为,连陈秋都是他死之前的幻想。脑海里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齐齐涌了上来。那年,他年纪还小,大概和鹤差不多大的年纪。虽然古庭公爵对于这个不起眼的oga并没有他多关注,但是他自认为生活还是不错的。庄园很大,对于那时候的惊岁来说,是一辈子都走不出的大。庄园里的那片松林就够他在里面玩儿上好久好久。日出日暮,尽管岁月虚度。可不曾历经苦难。那时候的他,甚至算得上幸福。再回不到从前了。“惊岁,要离开这里。”好熟悉的声音。惊岁似乎看到了一张很温柔的脸。尽管那张脸上遍布媚态,但是他看向惊岁的目光很干净,很温暖。印象里,他永远笑眯眯的。他会温柔的摸摸惊岁的发顶,手腕上的锁链发出刺耳的拖拽声。他说他的信息素味道是茶的味道,浅淡的微微涩,他说是锡兰茶。那时候惊岁没有分化,尚且闻不到那股味道。直到他将那块崎岖不平的陨星塞到他手里,告诉惊岁一定要离开这里但是时候,惊岁还是没办法得知他口中锡兰茶的味道到底是怎样的。后来惊岁才知道锡兰茶的味道不止一种。他再也没机会得知那是怎样的一种味道。听永远留在了那里。而惊岁,也没能走出去。他的灵魂永远在十二岁那年被困在那个苍白的实验室里。粘腻厚重的气息,每天打不完的药剂,还有那个憔悴的笑脸。深陷囹圄的灵魂,病入膏肓,药石罔效。听,我让你失望了……我离不开了。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没入鬓发。惊岁好像听到了一个很温暖的声音在喊他,那声音透露着关切和焦急。是他糟糕的人生里不会出现的声音。怎么办……他离不开了。各怀鬼胎null清醒“滴……滴……”安静纯白的世界里,遥遥的有平直的机械声响起,枯燥的,像是蒙着一层什么东西一样,惊岁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他的肤色本就比寻常人白上几分,此刻更是毫无血色看起来同一旁灰白的墙皮没什么分别,神容怏怏,毫无血色。他双目紧闭,呼吸还算平稳却微弱得几乎不可闻,被掩盖在仪器运作之下,让oga看起来像是一具精致的木偶一样。比活人少了生气,又比傀儡多了活气。半死不活,大抵如是。帝星漫长雨季终于结束了。拨云见日,湿淋淋的地面一点点被蒸干,泥泞像是不复存在一般,人来人往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光影斜斜落在了病床的一角,将那一块儿烘得暖洋洋的。“给,你的饭。”秀秀从外面推门进来,先是看了一眼床上的alpha,然后将手里的饭盒交给了一旁的陈秋。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仪器,拉开惊岁床边的椅子坐下。窗外的光不偏不倚打在她的额发上,秀秀抬手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然后将耳边垂下的碎发顺手别到了耳后。过肩的金发被她团在脑后束起来,在光影的勾勒下,有一层毛茸茸的轮廓。她将手里捧着的精密仪器与昏睡的oga相连接,一项项读取着上面的数据。陈秋手里捧着饭盒,见秀秀的动作,盯着看了半晌,终究没拿起筷子而是放下了反而凑了过来。“怎么样?”陈秋问道。秀秀抬眼瞥了他一眼,说道:“数据没什么变化。说实话,他早应该醒了。他的身体情况异于常人,没有办法用现有的标准来衡量。在三天前,他身体各项机能已经稳定下来了。虽然对标正常的数据来看,依旧七上八下没几个正常的。但是对于他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构成昏迷了。”这话陈秋这两日没少听,他的表情算不上好看,阴着张脸,咬牙道:“那人怎么还不醒?”“可能……和那针药剂有关系。那针药剂最主要的作用是刺激oga的腺体,让他短时间被迫陷入发热期。那个用量很有可能让oga在发热期里丧命。但是惊岁的情况,我同你说过了,他现在已经没有腺体了。”秀秀语调轻缓,不骄不躁,脸上的清冷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棘手情况而发生什么改变。她抬手推了下眼镜,说道:“现在有两个可能性,一是药剂失去作用,二是引发某种副作用。因为缺少对原本药剂的数据研究,我没办法做出判断。如果你能够从罗安手里把东西搞过来,我或许能够弄明白。”陈秋看了眼病床的oga,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但是oga丝毫要醒过来迹象都没有。“很快。我就能从罗安手里那到那些东西。”陈秋一瞬不瞬盯着惊岁的脸,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别太担心了。说不定人什么时候就醒过来了。”秀秀收起了东西,干巴巴的安慰了一句。她其实并不太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几天前陈秋抱着人冲进了她的办公室,差点儿一脚将屋里的门板踹掉。怀里的oga脸色惨白,呼吸微弱,面色发青,满身污泥,头发盘缠在颈项,跟打捞上来的水鬼没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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