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归与已经很久不叫他全名了,梁星灼被他叫得脑子短暂空白了一瞬,抬眸对上周归与凌厉的视线时,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被狠狠拧了一把。
“亏你还能给伤害自己这个行为冠上理所当然的借口。”周归与把药片放在床头柜,语气透着浓浓的失望,“你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梁星灼这下真的慌了。
他以前考试没拿到年级第一,周归与都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他手忙脚乱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板上,追上去拦住周归与,死死拽住他衣角。
“我没不觉得,我真的知道错了,哥不要生我气。”
“理理我嘛~哥哥~,生气会长纹的,笑一笑。”
梁星灼拽着他衣角来回晃,探出头冲他笑,软乎乎地叫哥哥,一遍又一遍。
结果周归与今天完全不吃这套,一把抽出自己的手,看见他瘦削苍白的脚踩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脸色愈发难看。
“回去躺好。”
近乎命令的四个字,听得梁星灼的委屈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被周归与惯坏了,根本受不了任何冷言冷语,哪怕只有一丁点儿。
“我不。”梁星灼偏头,咬了咬下唇,执拗道,“你不消气我就一直这么站着。”
周归与耐心耗尽,单手把他腰一搂,毫不费力将人扔回床上。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梁星灼下意识惊呼,懵了好几秒才回过神,刚要掀被子理论,周归与单腿半跪在床边,整个人压上来,健硕的手臂撑出他们之间的距离。
“再动就别再叫我哥哥。”
周归与背朝光,眉眼附着一层阴影,衬得墨瞳发亮且锐利,压迫感直逼他而来。
捏住被角的手被周归与按着,他手臂的肌肉并不紧绷,想来没用多大力气,可梁星灼已经挣脱不开了,渐渐消停下来。
梁星灼平躺在床上,盯着周归与的脸,一副要不哭不哭的可怜样。
周归与这才松开他,往门外走。
没走两步,身后传来弱弱的一句:“你要去哪里……”
吸吸鼻子,还有一句:“你不要我了吗?”问完到底是压不住委屈,哭哭啼啼叫了声,已经近乎哀求了,“哥哥……”
“……”
周归与一腔郁气无处可撒,被梁星灼搅弄搅弄,又像散了。
他回头看了看两眼通红的“罪魁祸首”,无奈又无语:“我去拿体温计。”
梁星灼“啊”了一声,眨巴眨巴眼睛,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小题大做,脸“歘”的变通红,立刻往被子里钻,羞耻得要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诡计多端的周归与,拿个体温计不早说,凶完他就走,搞得好像要跟他玩冷暴力一样!!
周归与拿完体温计回来,梁星灼已经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团,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出来。”周归与蹙眉道。
“……你先说你忘了。”被子把声音闷在里面,周归与反应了片刻才听清。
“忘什么?”周归与不解地问。
“刚才我……”说一半梁星灼就破防,恼羞成怒,“就刚才,全部,你赶紧说你都忘记了!”
话音落下,梁星灼听见被子外面传来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