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进入左离的房间,阎君山才缓过神来,他原本是打算带左离去医院的,左离的那一笑,他满脑子都是粉红色泡泡,像是被夺了魂一样,跟着就来了。
左冷挥舞着手里的大剪刀,刚要下手剪掉左离后背上的衣服,回头瞥了一眼一点回避自觉性都没有的阎大少爷。
阎君山此时真的没有别的什么心思,他只想看看左离伤势重不重,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道血糊糊的伤口。
左冷啧了一声,冲阎君山狠狠地眨了两下眼睛,嘴型说道,“出去!”
幸而此时左离呼吸匀长,眼睫低垂,趴在床上睡着了,不然瞧见左冷同阎君山挤眉弄眼的模样,估计这两人都得出去。
阎君山悻悻地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左离的房间。
水仙正拿着一把大扇子,扇小灶台里的火,灶台上煎的准备给左离喝的汤药。
又浓又重的药汤味,呛的阎君山连连咳嗽的好几声,心里还记恨着水仙是左离老婆这件事,便开始鸡蛋里面挑骨头,存心找水仙的茬。
现在左离可是睡着了,没人护着这个野丫头,阎君山眼中带着明显敌意的意味看着水仙。
“喂!你怎么把把药煎的那么苦?”
水仙额头上全是汗,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左大哥受伤可全是因为她,看到浑身是血的左离,水仙已经很内疚了。
听到阎君山这么说,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药本来就是苦的,全然以为是她自己的错,眨了两下眼睛,眼泪便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阎君山翻了个白眼,轻嗤一声,他才不吃哭闹这一套呢,爱哭哭去。看到水仙哭,他心里还感觉挺爽的,最好哭完了,打包滚蛋,别在左离面前晃悠。
水仙哭了一会儿,药也差不多煎好了,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药汤倒入碗里,端着药碗,走进左离的房间,阎君山紧随其后进来了。
左离已经睡醒了,趴在床上,身上盖着一个薄布单。左冷坐在床边小凳子上。两个人好像正在说着什么,见到水仙和阎君山进来,话题打住,一时间没了动静。
八只眼睛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水仙手中的那碗药上。
这个时候,阎君山充分发挥了他的勤快属性,大手搭在水仙端药的托盘上,对水仙道,“给我!这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水仙紧紧抓着托盘,没让阎君山得逞,“左大哥是为我受的伤,我伺候左大哥是应该的!”
“你……”
臭丫头,还挺难对付,要不是怕药汤洒了,他就直接抢过来了。
阎君山撇了一眼左离“你小姑娘家的,不方便照顾一个大老爷们,这点事我来!”
水仙面颊倏然通红,两只手依旧死死攥着托盘,“你粗手笨脚的,照顾不好左大哥!”
……
左离冷眼看着正在斗嘴的两人,注意到水仙眼睛红红的,明显刚刚哭过的样子。
左离脸色不是很好,目光锁定在阎君山身上,张嘴正欲说点什么,左冷突然起身,端起托盘上的药碗,递到左离面前。
“来!大侄子,叔伺候你。”
突然被截了胡,阎君山心里这个不得劲,好在药碗没落在野丫头手里。
左离手背伤口虽然不算深,但刚刚涂好要,仰头喝药的瞬间,牵扯到了伤口,不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一大碗汤药见底,药汤的苦涩在唇齿间迅速蔓延,左离抿了一下唇。
阎君山把一小块糖递到他面前,“张嘴!”
左离鼻尖萦绕着丝丝香甜混杂着淡淡的奶香味,伸手接过放入口中,糖块在舌尖缓缓融化,很快冲散了苦味。
左离一侧腮帮子鼓鼓的,两片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长长的睫毛微微下耷。
阎君山看着左离侧脸被糖块撑起的一个小鼓包,特想伸出手指狠狠地戳弄一下。
但他还没有作死到那个地步,无奈在裤缝上搓弄两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