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侯慕容辰摇了摇头,道:“上香不急,当务之急,是要先立新君。只有立了新君。才能给先帝好好办丧事。”
“国不能一日无君。”沈友行沉声道,“陛下已经立下遗诏。今日我们三人进宫,就是要履行陛下遗旨,确保遗诏能够执行。”
元应佳忙道:“沈老爷言之有理,皇祖父受病痛折磨,早几日就神智模糊,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做什么。时至今日,还是遗诏更可信。”
他的意思,就是元宏帝临死的时候说要立盈袖为女帝的话,是神智不清时候的“乱命”,不用遵循。
前任大总管笑了笑,尖着嗓子道:“这是自然。我们三人当日在陛下面前发过誓,只认遗诏不认人。遗诏说谁就是谁。只要遗诏确凿无疑是真的,我们就要遵循陛下立储的遗愿。”
元应佳连连点头:“大总管说得对,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保和殿?”
“不用。”长兴侯慕容辰指了指御书房的正房门口,“就去那里。”
“请。”元应佳让开一条路,请慕容辰、沈友行和大总管先走。
自己跟在他们身后,婉皇贵妃走在他身边,而谢东篱拉着盈袖的手,走在最后。
婉皇贵妃一见盈袖都来了,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恐怕盈袖也是来争皇位的吧……
她怎么能甘心呢?
默不作声跟着元应佳进了御书房,婉皇贵妃站到了墙角的地方。
屋里燃着巨型牛油烛,照得御书房里如同白昼。
唐安侯是最后走进来的,他盔甲俨然,腰间长刀闪亮,站到了元应佳背后,一副给他撑腰的样子。
元应佳背着手看了屋里人一眼,点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也不废话了。陛下前些天清醒的时候决定传位于我,为此专门立下遗诏。——各位请看。”说着,他将遗诏从胸口取了出来,先送到沈友行手里。
他知道,对元宏帝最忠心的,非沈友行莫属。
沈友行接了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验了三个玺印,默不作声地递给了长兴侯慕容辰。
慕容辰也只看了一遍,就递给了大总管。
婉皇贵妃这时才知道元应佳给他自己准备了一份遗诏,一时愤怒地盯着他,张了张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到盈袖讥嘲的笑容,心念一转,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现在只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竟然把遗诏从那牌匾后面偷了出来!
如果她不动那遗诏。岂不是就能把元应佳这个假遗诏赶出去?!
婉皇贵妃正在自怨自艾,就听大总管摇了摇头,道:“当初陛下对我们三人说。遗诏会放在这御书房牌匾之后,怎么会放在佳亲王怀里呢?”
“……因为陛下病重,不能来御书房理事,因此将遗诏直接给我保管。”元应佳眨了眨眼,郑重其事地说道。
沈友行、慕容辰和大总管三人对视一眼,商议了一下,就对元应佳道:“陛下并没有对我们说过。所以我们还是要看看牌匾后面的遗诏。”
婉皇贵妃十分不安地缩了缩脖子,越发躲在墙角光线找不到的地方,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元应佳脸上已经露出笑意。道:“如果你们想看,就去看吧。”
反正那牌匾后面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怕什么?!
谢东篱和盈袖都没有用元宏帝临死时候的口谕来要求继位,很让元应佳惊讶。
因为如果换了是他处于盈袖和谢东篱的位置上。肯定是要大闹一场的。
谁知他们俩没有闹。反而将沈友行、慕容辰和大总管请了过来主持继位一事。
长兴侯慕容辰见屋里的人都不反对,就跃了起来,往那牌匾后面看了一眼,攀着横梁搭了上去,道:“这里还有一份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