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转身,叶若尘转身吩咐丫鬟,再去差人请朱医师。
这时,沐春像一阵风似地,从前院而来,她身后则跟着个年逾六十、头发花白的老医师,一肩背着个药箱,匆匆走进了榴花堂前小院内。
叶疏烟侧首看见,微微一笑:“哥哥,医师来了。”
叶若尘刚刚吩咐了丫鬟,就听见医师来了,回头却见这沐春引来的并不是朱医师,而是早年常来叶家的顾医师。
叶臻最信顾医师的医术,羡鱼自小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也只肯吃顾医师的药。反倒是魏风荷来了以后,嫌顾医师年迈,有病就找城中名声鹊起的朱医师了。
叶若尘见了顾医师,急忙迎上前去,接过了顾医师的药箱:“顾先生,您怎么来了!快里面请。”说着就把顾医师请进榴花堂里,堂内自有人准备好了茶水。
顾医师也不在正堂中坐,微微叹了口气,道:“今日在附近出诊,经过叶府门前,被老管家拉住,说少夫人有恙,朱医师却迟迟不来,怕误事。老朽便来了。”
听了这话,叶疏烟看了一眼沐春,沐春抿嘴一笑。二夫人看了一眼叶疏烟,叶疏烟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刚才叶疏烟交代沐春去请顾医师,并设法阻拦朱医师前来。
沐春在府中多年,颇有人缘,轻易便说动了管家和小厮,帮她办这事。
顾医师和叶若尘只说了几句话,就进了东面卧房内。
只见床帏低垂,魏风荷的手却迟迟不肯伸出来,只说要等朱医师来了,让他把脉。
顾医师颇有难色,无奈地摇头,就要出来:“朱医师后起之秀,老朽果然老迈,遭人嫌弃了。告辞。”说着,就走出了榴花堂。
叶疏烟急忙拦住了顾医师:“顾伯伯,嫂嫂两个月前才小产了一次,好容易又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朱医师若是得力,为何不能妥善帮嫂嫂安胎,反而频频出事?可见他年纪尚轻,经验不足。您不能走啊!”
这番话,顾医师一听,就知道不妥,不禁皱眉。
他和叶臻有多年的交情,叶家人对他也十分尊敬,叶疏烟和羡鱼也亲近地叫他顾伯伯。叶臻上京前,到顾医师那里拿药丸时,还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叶家上下。
若不是碍于魏风荷,顾医师也不会许久不来。正因这交情,这次才能请得动他。
魏风荷能在小产后半个月就再有身孕,虽说不是绝对不能,但也罕有此例。
按常理来说,这两次孕事,必有一次是假的。
一想到这个少夫人竟拿叶家子嗣、叶大人的孙子来开玩笑,顾医师就气得想要吹胡子。
这时,叶若尘也追了出来,听见叶疏烟这么说,先红了脸:“是啊,顾先生,内子体弱,还要劳烦您仔细瞧瞧,拟个固本安胎的妙方才好。”
二夫人也拉住羡鱼的手,走过来,恳切地看着顾医师。
被叶家人这样团团围住,顾医师就算有心离开,也不好就这么走了。何况他念及叶臻的嘱托,也想看看这个少夫人到底在闹腾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