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费我来出,不过你得帮我把你给我银行卡挂失一下。”楚笙歌想起这件事儿真是头疼。
“逗你玩儿呢,我就是泡病号,也不用什么药,花不了多少钱的。”童芊芊往床上一倒:“你把银行卡弄丢了?”
“嗯。”楚笙歌实在不想细说,说出来也只是让童芊芊更加担心而已。
童芊芊轻轻碰了一下楚笙歌的胳膊:“疼吗?”
“有点儿。”可能是麻醉的药效过了,现在确实有点儿疼。
童芊芊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这个挺甜的,你吃点儿甜的会好点儿。”童芊芊有些懊恼地捉捉头发:“应该给你准备点儿巧克力什么的。”
“没关系的,不太疼。”楚笙歌就着童芊芊的手,咬了一口苹果。
路尘寰推门而入的瞬间就看到,两个女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咬着同一个苹果,这丫头究竟跟她这女同学是有多好啊?还要吃同一个苹果,这算什么事儿呢?他发现自己居然嫉妒童芊芊可以跟楚笙歌这样亲昵,就好像突然冒出来一个情敌,还是个女的。
看到路尘寰走进来,楚笙歌和童芊芊都愣住了。童芊芊完全是下意识地吼道:“你……你怎么不敲门呀!”
“咳咳咳……”楚笙歌差点儿被嘴里的苹果哽住,她在仔细地想着她跟童芊芊刚才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应该是没有吧。
路尘寰拧了下眉,走过来拍着楚笙歌的背,帮她顺着气,然后从童芊芊的病床上把她抱起来。他不喜欢别人跟她靠得太近,即使是女人也不行:“该回去了。”
楚笙歌也没有挣扎,怕扯到刚才手术的创口,只是看了一眼童芊芊:“我明天再来看你。”
“一定要来哦,我待在这里好无聊。”童芊芊故意说道。
“嗯。”楚笙歌点点头。
路尘寰抱着楚笙歌走出病房,路尘寰的保镖拎了一个果篮进来放在桌上:“童小姐,祝您早日康复。”
童芊芊看看那个包装精美的果篮,不说其他水果,大冬天的光是那串红宝石葡萄就贵的吓人了。其实冷眼看着路尘寰跟笙歌真的挺相配的,不过人不可貌相,这人的人品真不咋地。
路尘寰抱着她走到电梯间,楚笙歌看看人来人往的走廊:“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放。”路尘寰摇摇头。
“这样很难为情。”楚笙歌一紧张,觉得自己的胳膊更疼了。
“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他们大概会以为我当爸爸了。”路尘寰看到楚笙歌表情一僵,咬着她的耳朵说:“这个月居然没当上,看来下个月我得再努力点儿,嗯?”
楚笙歌心中一颤,如果让路尘寰知道她今天是来医院做了什么,估计会直接把她给掐死的,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在想什么?”路尘寰觉得楚笙歌最近虽然听话多了,可好像却离他越来越远了,那种无法将她抓牢的感觉让他很不安。
“能不能送我去个地方?”楚笙歌没想到路尘寰会来医院找她,可是那个地方她今天必须要去的。
“你今天需要休息,过几天再出来玩。”路尘寰将楚笙歌放进车子里。
楚笙歌心口一窒,闭上眼睛将头靠在车窗上,不再说话。路尘寰想将她的小脑袋扳过来,让她靠上自己的肩。可当她的脸转过来的时候,路尘寰愣住了——楚笙歌依旧闭着眼睛,可是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对一对地落下来,顺着她精致的面孔无声地滴落。她的脸上是他从没见过的凄楚表情,她一向是倔强坚强的,可此时她就像是一朵快要融化掉的雪花,脆弱到用手碰一下都会碎裂掉。
路尘寰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肩,他第一次感到了眼泪的力量。楚笙歌的那些眼泪像是炽烈的熔岩,一滴一滴都砸在他的心尖儿上,他的心被灼烧得疼痛不已。路尘寰吻去楚笙歌不断涌出的泪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西郊墓园。”楚笙歌轻声说。
路尘寰愣了一下,让司机在路口调了头。
冬天的墓园格外肃穆,除了长青的松柏一片萧瑟的景色,楚笙歌怀里抱着一束在山脚下买的白菊花往山上走,路尘寰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楚征的墓地修建得十分庄严华丽,汉白玉石阶延伸到巨大的坟冢前,黑色的大理石墓碑在阳光下反着光。
楚笙歌用手帕将墓碑擦得一尘不染,然后把白菊花放在墓碑前面,轻声说:“爸爸,对不起。由于出了一点儿小状况,没有带着您喜欢的白玫瑰来看你……我很好,妈妈也很好,所以这个家没散,您就放心吧,我能照顾好妈妈的。”
路尘寰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勒紧,着,在楚笙歌心里他就是这么不近人情——她想要祭奠一下父亲也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