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二十余日,悄然无声。
落霜的手仍然渗着血水,不见好转,甚至浑身发热,胡言乱语,岚音又要来了止血和退热的草药,心疼照顾着落霜,折腾了几夜,落霜才有所好转,但双手已经出了脓水,渗入了骨内,恐要落下病根儿,一生疼痛啊。
这些天,裕亲王安排的宫人,每日都准时送来可口的膳食。
但牢中的衙役和看守嬷嬷对岚音的态度却悄悄改变着,不似以往那般殷勤,还时刻勒索着好处,岚音为给落霜求得热水,已经将头上的嵌着玉石的蜻蜓簪子给了看守嬷嬷。
“势利小人。”落霜恨恨的讲道。
宫人定是认准了良贵人失宠没命,而故意冷落欺凌,借机敲诈的。
都是随风倒的野草。
“落霜你的手?”岚音见落霜的手日益红肿,伤口狰狞。
“无碍。”落霜忍着疼痛,想着这大牢阴暗潮湿,伤口一定不易愈合。
“不知外面何等天地了。”岚音想到那雕栏玉砌的紫禁城,心中积着思念。
那九五之尊的皇上,夜夜暖玉在怀,定是忘了自己吧,景仁宫那夜的诀别,彻底击碎了两人之间所有的情谊。
“请落霜姑娘去大堂。”衙役和看守嬷嬷高呼着,前来提人。
岚音见状,急忙挡在落霜前面,“不要带她走,她什么也不知道,带我走。”
“主子。”落霜哭道,“让奴婢去吧。”
“主理事大人有命,小的可不敢违抗。”衙役虽弓着腰,却没有前几日的恭敬。
岚音的态度极其坚决,看守嬷嬷没有办法,又不敢多加阻拦,只能将岚音和落霜一同带走。
大堂之上,主理事大人颇为踌躇,这差事几乎愁死了自己,各府的话都带到了,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主儿,只能在落霜身上下手了。
裕亲王却只有一句话,务必要还良贵人清白!这难道是皇上的意思?
本是皇上家后院之事,自己怎能插手呢?
主理事疑虑的盘算着。
主理事故意缓和了时日,见太皇太后和皇上都没有过问插手此事,便仗着胆儿,依计处理吧。
“微臣拜见良贵人。”主理事微微躬身。
“起吧,不知大人独独叫了落霜过来,是还要动刑吗?”岚音伶牙俐齿,
“请良贵人息怒,下官也是秉公办理。”主理事摆着官腔,“如今人证已死,物证确凿,良贵人与落霜姑姑仍不认罪?又提不出任何线索?下官只能……”
“不是我们所为,焉能认罪?难道大人还想屈打成招吗?”岚音痛斥。
“良贵人所言差矣啊,如若是旁人,此案早已完结,如今微臣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主理事圆滑至极。
岚音气恼的盯着洋洋自得的主理事。
“落霜,本官问你,到底是不是你用金稞子贿赂御膳房的赵嬷嬷和春喜,谋害太子,以求盛宠?”主理事拍着桌上的惊堂木,避过了岚音的愤怒眼神。
“不是,请大人明察,良主子和奴婢都是受人陷害,绝无害太子之意啊。”落霜重复着话语,拒不认罪。
“人证物证俱在,却不认罪?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重打落霜二十大板。”主理事面带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