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音奴身体瘦弱,穿着枫叶红的猎装,仿佛都能被山风卷走。朱橚觉得心一痛,出言为她解围,“二嫂,天不早了,夜里有狼出没,你早点回田庄吧。”
徐妙仪对朱橚怒目而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难道忘了自己被她玩弄感情的惨样吗?
王音奴点点头,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说道:“方才你们的话,我会当做没听见,不会告诉其他人。”
徐妙仪讽刺道:“你习惯说谎话,你纵使想说,别人也未必信。”
王音奴身形摇了摇,最终消失在树林里。
朱橚的眼神一直追逐着王音奴的背影,直至消失。
“你放心,她不会说出去的。”朱橚说道。
徐妙仪反讽道:“你习惯相信她,她却习惯辜负你。”
朱橚双手一颤,说道:“这一次她不会。她已经穷途末路了,挺可怜的。”
她可怜?
你被坑的时候、我被她二哥绑架的时候、我义兄姚继同被伏击身亡的时候,谁都比她的处境更煎熬!
徐妙仪忍不住敲了一下朱橚的脑袋,“我看你以后别叫朱橚了,改叫朱东郭,东郭先生最后被狼咬死,恩将仇报,我看你最后也会再次栽在她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心情不好,火力全开。
☆、第148章赤鳞狂舞
金陵秦王府。
虽还没入冬,王府已经烧起地龙,室内温暖如春。卫国公三公子邓铤来看两个外甥,稻花和稻穗已经吃饱了奶,正睡的香甜。
邓侧妃心满意足的捏了捏胖娃娃的鼻子,笑道:“可爱吧,像两只小猪似的。”
婴儿在梦中蹙眉哼哼,挥着小拳头要挣脱邓侧妃的手。
邓侧妃揪着不放,还咯咯笑道:“你听这声音,更像小猪哼哼了。”
邓铤不满的拍开妹妹的手,低声训道:“都当娘了的人,还那么任性贪玩,捏坏了怎么办?稻花是个女孩子,小心将来破了相,嫁不出去。”
“将来的小郡主,还愁嫁吗?”邓侧妃得意的说道:“怕什么?两个小家伙壮实着呢,给他们偷偷减了药,咳嗽反反复复不见好,才能将北元蛮女逼出王府。”
“你啊,心也太狠了,对亲生儿女动手,他们还小,万一弄出个好歹……”邓铤有些犹豫,劝告妹妹,“以后别这样了,孩子才是你一生的指望。”
邓铭立刻翻了个白眼,“两个奶娃子指望什么?把北元蛮女弄出去难道是为了我自己?我自从生了孩子,腰围足足胖了三圈!秦王还取笑我是唐朝杨贵妃再世呢!哼,我总得提防红颜未老恩先断吧。”
“我还不了解秦王?他最喜欢看苗条细腰的女子,那北元蛮女瘦巴巴的,看起来像个风吹就倒的美人灯。秦王万一对她的颜色动了心,两人圆房,弄出个嫡子来,将来稻花稻穗怎么办?岂不是一辈子都是庶出的?”
邓铤说道:“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你瞧北元蛮女那瘦弱的模样,每一天都在煎熬,迟早有一天郁郁而终,一副短命鬼的样子。你是秦王一生所爱,又生下龙凤胎,秦王妃的位置始终是你的。”
邓铭扭了扭松垮垮的腰肢,昔日娇俏的瓜子脸、细下巴已经长圆了,隐隐叠在脖子间成双下巴,“三哥,从小到大,你何时见我有耐心?有仇必报,快意恩仇才是我所愿。北元蛮女整日在王妃之位煎熬着,难道我背负侧妃的位份就舒坦了?”
“以前在闺中时,我还经常和母亲嫂子们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和公主皇子们一起玩耍,那时候多快活啊,我是卫国公嫡长女,谁都高看我一眼。可是现在呢?侧妃之位虽说也入皇家的玉册,掌着宝印,但是皇后娘娘不喜欢我,从来不宣我进宫,每次都是北元蛮女和秦王给皇上皇后请安。就连昔日一起玩的公主们也对我规避三尺,视而不见,如此奇耻大辱,我焉能不恨!”
其实邓铭若和秦王在婚前没搞出大肚子这种丑闻来,她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但邓铭从小骄纵惯了,遇到任何事都不觉得自己有错,错都是别人,凡是拦住她去路的人都该死。
邓铤也为妹妹不值,安慰道:“忍忍吧,如今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耗死北元蛮女。”
邓铭突然扭过身子,抓着邓铤的手,“哥哥,你最疼我了,不愿见我痛苦是不是?反正北元蛮女已经被我弄到郊外田庄了,天高皇帝远。你试着贿赂一下管理田庄的太监,要他暗中往蛮女的饭食里下毒,或者干脆在蛮女的卧房里放一把火烧死她,对!还是烧死比较好,一点证据都查不到,死无对证啊!”
没想到妹妹居然这么快动了杀心,邓铤顿时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邓铭兴奋的双眼放光,方才沮丧忿忿不平的神色消失了,情不自禁的搓着手说道:“我觉得放火最好,马上就是冬天了,冬天都要生炉子取暖,就说火盆里的火星崩出来点燃了地毯,在梦中就能把北元蛮女解决掉,大火烧去一切痕迹,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来。”
邓铤忙摆手说道:“不行不行!上一次酒楼给北元世子和徐妙仪下毒,锦衣卫一直如跗骨之蛆般调查,虽说没查到我们这里,但以后行动要谨慎了。我听说锦衣卫最近招募了许多暗探,涵盖三教九流,连娼妓龟公都有锦衣卫的眼线,今时不同往日啊。”
邓铭不屑一顾,“什么锦衣卫、破衣卫。他们若真有本事,为何至今一点风声都没有呢?没有什么不能猎获的猎物,只有实力不够的猎人。上一次哥哥的人手太弱,才使得北元世子和徐妙仪破网而逃,现在对付一个风吹就倒的北元蛮女,哥哥将上次的人手加倍,肯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