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计划?令无辜人蒙受劫难。”战斗机越来越近,近到谢敏能看清机翼叶片转动的弧度,他继续向前狂奔,语气已如寒潭般冰凉。“安斯图尔当年对我们做的可不止这些,更何况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他们尝到了过去种下的恶果,这只是开始。”子爵的声音满是愉悦。“殉道者对权利的伸张不需要踩在平民的白骨上!”谢敏吼了出来。“如果你觉得这样是正确的,我只能说你无药可救!”“你的伪善简直令我恶心,银,你不妨数一数你手上的人命再来教训他人。谁都可以质疑我,唯独你不行。”子爵的话语里带着恶毒至深的蛊惑与谴责。“你总有一天会……”砰——!谢敏的话还未出口,只见城南更遥远的地方突然迸发火星,如白日流光贯穿长虹,谢敏瞳孔一缩,深入骨髓的熟悉感令他下意识做出反应。是地面反导炮弹。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炮弹并未回应他的疑问,精准制导时宿命已然确定,谢敏眼见着三架战斗机被迅速击落,最后一架甚至还未投下燃烧弹,空中爆开烟火般的光球,飞机残骸坠落而下。与此同时,(十几个小时以后)“谢敏,我确定你在听。”久不得到回应,傅闻安略显疑惑。谢敏犹豫再三,一边确认周围环境,一边斟酌语言:“傅闻安,你最近查我岗的频率有些高,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你。”“那你最好习惯。”傅闻安听出特工话里明晃晃的讽刺,淡声道:“特工,你在哪?”“在一家手作冰淇淋店铺,街道因为先前的轰炸发生踩踏事故,我躲进了地下铁路的站台,正愁无处可去。”谢敏检视完房间,没找到能用的,他解开身上的滑索连接扣,背起狙击枪,轻装上阵。原本固定在连廊的滑索因为突如其来的炮击彻底失效,失去升降手段,谢敏只能凭着先前看过的布局图从楼内突围。他在十楼,傅闻安在十五楼,他所在的位置本来要比傅闻安高,但因为上连廊的垮塌,随重力向下坠落的滑索随时有断裂可能,为了不让自己摔得粉身碎骨,谢敏只能选择中途突入。好在先前爆炸引起的骚动掩盖了他撞碎玻璃的声响,但并不能排除他坠落时没有被伏兵看到,谨慎起见,谢敏需要立刻转移。“你可以来见我。”傅闻安沉声道。“我没有在遇险时向旁人寻求慰藉与庇护的习惯,比起我,你更该考虑如何脱险。你的呼吸声出卖了你,它太聒噪了,我猜你同样遇到了袭击。”谢敏轻哂,他按下门把手,开门,确认走廊无人,罩上兜帽迅速移动,全程无声。“可我想到了你。”傅闻安正单纯地阐述一个事实,语气如同淋过雨的灰色,与街角堆积的枯黄银杏叶泛出同样的苦闷与萧瑟。但谢敏捕捉到了电流噪声中那极其细微的、保险栓后拉、子弹上膛的响声。他能想象到执政官将通讯器夹在脸颊和肩膀之间,薄而漂亮的唇形开合,情愫从他舌尖流淌,冰霜雕琢的眼珠却无情地投向远方。他正在上膛,手枪精巧,杀伤力十足,黑白分明的阴影活跃了他身上制服的线条,空荡荡的窗框外是火星飞扬的浩劫。“这是你的示爱方式吗?但你昨晚可一句都没说过。”谢敏调侃道。走廊尽头出现人影,谢敏迅速隐入房间,蒙面人刚走过,他掐断通讯的音量。如同游鱼,瞬间从对方身后出现,动作凌厉干脆,拧断了对方的脖子,随后将尸体拖入房间藏好,搜走他身上的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