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气,又指着外面骂道:&ldo;你说那个沈云飞也真他妈不是东西,你娶媳妇儿就娶媳妇儿,好好地逃什么婚啊!害得本姑奶奶喜酒没蹭上,还险些挨鞭子,头发都给我烧了半截。还有那个温如霞……&rdo;
&ldo;你说够了吧?&rdo;
听着妹妹越骂越不着边际,皇甫华沉声喝道。
皇甫静哑然收声,两眼一瞪,气呼呼就朝山外边儿冲去。
皇甫华使劲儿揉了揉额头,返回屋内,就着书房桌上的笔墨纸砚,给封慕寒留了封信,这才动身去追自己的妹妹。
这两兄妹前脚一走,封慕寒就从崖上下来了。原来他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只是没让这两人找到。
他走进屋内,看了皇甫华留下的书信,眉头忽地一挑,弹手把信烧了。又转到里屋,摘下墙上画轴,出门扬长而去。
第一卷龙之传人5金锡竹箭惊春梦
由于沈老爷子接连死了两个儿子,好不容易才得了这第三个,担心方士的话应验,从小对儿子就是保护有佳。沈云飞虽已长到二十岁,竟是从来没单独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也不外乎玄天龙城,还有就是不周村后的碎心崖下。即使要去别的地方替老头子办点事,也是车来车往,前后有家丁仆人打点,就没自己亲自走过道。
凤翔在什么地方,大方向他还是知道的,只是这真要叫他走着去,那还是有点犯难。幸好从封慕寒那里拿了点钱,沈云飞路经一个小镇,在集市上买了匹最擅行远路的青鬃矮脚马,一路骑着,悠哉由哉,到也逍遥快活。
其实,他要是真的老老实实沿着官道一直往前走,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走到。但是沈三少难得出来这么一趟,沿途看到哪里风景秀丽,捡着条小道就逛去了。逛着逛着,也就找不着路了。
遇到有人住的地方,那凤翔府也算是个大省,问路还不算难。可走到荒山野岭、无人之地,那就只好大致辨明方向摸着走。
就这么一路问一路走,一连走了七八天,总算是到了凤翔地界了。可一不留神,咱们的三少爷又把自己给搞丢了。
眼下就是郁葱葱一片树林,好像是进了座山谷。他那匹青鬃矮脚马在半个时辰前,不知道被什么给惊了,挣脱缰绳跑了个没影儿,留下沈云飞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摸索,那真是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不过,沈云飞也是个随意而安的,没了马,照样往前走。手里就一杆玉箫,用来拨拨草丛、挥挥荆棘,到还管用。
凤翔地界的风貌与望龙镇大有不同,那边还是早春化冻之季,而这里,虽还有微寒,四下景色却早已是如盛夏季节,各种植物都生得无比茂盛,再加上这树林里奇花异草遍地,珍稀鸟兽丛生,好些东西连见都没见过,实在不失为一个浏览自然风光的好去处。
沈云飞对照着记忆中书卷上的图样文字,一样一样地辩认着那些花草鸟兽,这是麒麟草、那是野鹃茅……不知不觉中,竟已走到了山谷深处。
眼山日落西山,天渐渐就要黑了。他沈三少就算再没经历,也知道这野外深山,最忌半夜留宿。加上路上看到不少虫鸟色彩犹为艳丽,也绝不是什么善类,真要是遇到什么魔蛊妖兽,那这条小命,就算交待在这儿了。
不过现在想走,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出去了,沈云飞想起来时路上见过一株千年老榕树,那树根密密麻麻,自树冠垂下,就跟迷宫似的,他在那儿还转悠了好一阵子。
云飞知道,但凡这种称得上岁月的古木仙株,多半都有慧根灵气,可避妖物侵扰。他疾步原路返回,找到那株老榕树,顺着那主杆上纵横交错的根蔓爬到了树顶上。树冠中枝杆交错,密叶丛生,铺得就像一张大床一样,就连沈云飞这样毫无武技根基的人走在上面,也可以大摇大摆,丝毫不担心一脚踏空。
薄雾渐起,透过密密的枝叶,看着那一弯新月缓缓自天边云端浮现,和着满天星斗,将银光洒向神洲大地,照得整座山谷如梦幻仙境一般,第一次露宿山林的沈云飞顿时睡意全无。
他拿出随身带的紫竹白玉萧,半躺在一根特别粗壮的树杈上,映着这林间月色、薄雾银河,即兴地吹奏起来。那起伏的烟雾仿佛应和着萧声翩翩起舞,树影婆娑,更非人间景色。
这一吹就是一宿,直到东方已经发白,天色渐明,沈三少才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迷迷瞪瞪之际,沈云飞只觉得眼前的景色似乎变成了一幅水墨山水画,又仿佛看到一仙女自画中蹁跹而出,踏着婀娜舞步,竟径直向自己走来。
云飞惊讶万分,又忽觉自己如置身云雾之中,左右观望,竟然不知身在何处。再看那仙子已走到跟前,盈盈动人地往自己怀里一靠,云飞脑袋里顿时嗡地一声,变成一片空白。
那仙女乖巧地依偎在沈云飞胸前,耳鬓厮磨、风情无限,沈云飞只觉软玉在怀、神情激荡。继而一双白玉似的藕臂攀附上沈云飞的肩膀,樱桃小口红滟欲滴,往他右边脸颊上轻轻呵出一气,沈云飞只觉只觉右边脸颊微微一凉,战栗之感袭遍全身,令他几难自持。
&ldo;铮‐‐&rdo;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异响,惊得沈云飞猛地睁开双眼,眼前仙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赫然发现,方才他所靠这的树干上多了一根十来寸长的金锡竹箭,就插在距他右脸不足半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