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了,既然监控录像拍下了行凶者的影像,你们市南分局那边查得怎么样啊?&rdo;
&ldo;是吗?影像模糊,唉,这样一来,茫茫人海确实是不好查了。可是,难道就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吗?&rdo;
&ldo;你说什么?你们怀疑与殷警官接头的那个线人有问题?&rdo;
&ldo;现场只有殷警官的尸体,线人却不知所踪?这么一说,确实很有问题啊!那线人你们逮起来了吗?&rdo;
&ldo;啊?线人一直和殷警官直接联系,你们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只知道他的代号?代号叫什么?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rdo;
&ldo;流,流年?知道这个有什么用,满大街到哪儿找去?!&rdo;
&ldo;哦,哦,你说你们从大拇指广场物业保安那里找出了那个线人乘坐电梯的监控录像?画面怎么样?&rdo;
&ldo;很清楚?太好了,快把他的影像传过来吧!我要下发给我辖区所有的警员、眼线,就是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个出卖殷警官的线人找出来。&rdo;
&ldo;嗯?薛警官,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说?&rdo;
&ldo;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rdo;
&ldo;唉,竟然发生这种事儿?你说眼下咱们市南市北合作侦办的假钞案的重要资料都不见了,怀疑被那线人拿走了?&rdo;
&ldo;这下坏了,要是这些资料落到犯罪分子手里,打草惊蛇破不了案,你们市南分局可要负主要责任啊!&rdo;
季警官最后这句话说得是郑重其事、义正辞严,自然是为将来万一破不了案而推卸责任埋下伏笔。
说实话,我很想把抱在怀里的卷宗拿出来,放到他的办公桌上。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的代号就是&ldo;流年&rdo;,&ldo;流年不利&rdo;的&ldo;流年&rdo;。
显然,现实远比我想象的糟糕得多,我非但证明不了自己线人的身份,甚至还被扣上了谋害警官的罪名。
我开始咳嗽,咳嗽得很厉害,然后我站起身来,镇定地问旁边的警员,卫生间怎么走。
警员热情地指了指门口,于是我以上厕所为借口,趁机溜出了市北分局。
我想,警方怀疑是我出卖了殷警官,但他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必要跳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伪钞案的卷宗却在我的手里,这是殷警官临死前最想破的案子,我也答应帮他办完这起案子。
我还依稀记得殷警官曾经对我说过,办完这起案子会给我转成警队编制。现在看来,转正是不可能了,线人费也不会有了,但我还是决定把这起案子办完。
因为我跟着殷警官干了十年,他现在遭遇不幸惨死街头,这是他临死前布置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出于情谊,我也该替他完成,即便没有线人费。
接着我又想,看来季警官那边是指望不上了,我只能单打独斗。不过话又说回来,干我们线人这一行的向来都是深入虎穴孤身奋战,身边没有朋友,只有敌人,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怀着这种不畏艰难舍身取义的崇高想法,我缓缓地打开了那份卷宗,开始逐句阅读上面的内容。
卷宗里详细记录着伪钞案的进展过程,市南市北两大分局一致认为伪钞案的分销窝点位于动漫产业园的e座三楼,但分歧在于市南分局的殷警官认为是在三楼西区的某间公司,而市北分局的季警官则认为是在东区。
不论西区还是东区,每一区域都有五家公司,他们并不能确定具体是哪一家公司。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因为动漫产业园每天晚上七点封园,所以伪装成其他公司的伪钞集团只能在白天交易伪钞。
在e座三楼东西两区分别分布着文化公司、传媒公司、会计公司、知识产权公司等大小十家公司,究竟是哪家公司挂着羊头卖狗肉,从事交易伪钞的违法犯罪活动呢?为了侦破此案,殷警官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计划代号叫&ldo;十面埋伏&rdo;。
所谓&ldo;十面埋伏&rdo;,就是派十个线人以应聘者的身份分别潜伏进这十家公司进行卧底侦察。
该计划唯一的瑕疵是,一下子启用十个线人需要支付不菲的线人费用。市南分局不论人力还是财力都无法独力支撑,因此才想到与市北分局共同分担。
为表诚意,殷警官已先行派出一名线人潜入三楼的一家知识产权公司,通过半个月的潜伏,基本可以排除该公司的嫌疑。
显然,作为第二个派出的线人,还没等我出手,殷警官就遭遇了不测,那个充满创意的大胆的计划也因此停滞。
我不能让殷警官的心血白费,我要继续他的计划。只是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能挨家挨户每个公司都去卧底。我必须要想到一个更快捷的方式,能一下子识破伪钞集团的伪装。
于是,我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家已经被线人摸完底,并被排除嫌疑的知识产权公司上。
3千米有缘一线牵
经过一天的准备工作,我背着包走进了那家知识产权公司。
招待我的是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ldo;您好,我是知识产权经纪人邵翔宇,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rdo;
我走进他的办公室,在椅子上坐下,问道:&ldo;你们这里可以进行知识产权评估吗?&rdo;
&ldo;当然可以。&rdo;邵经理热情地给我冲了一杯咖啡,又问道,&ldo;先生,请问您怎么称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