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瑶婷呀,我出嫁的那会儿,你还没有一张凳子高,转眼间居然长这么大了?&rdo;陈娉婷在那里感叹着,手不由的故作亲昵的往陈瑶婷的脸上掐一掐。
把陈瑶婷的脸掐疼了,不高兴的一瞪眼,说了一声,&ldo;不要!&rdo;
人马上往阿瑜的身后一躲。她跟阿瑜一样,多少年没有见过亲姐姐,也没有什么印象。
这时,婆婆李氏正好走进来,看到坐在前厅的几个人,不由问道:&ldo;你们是……&rdo;
陈娉婷这时迎向前,&ldo;扑通&rdo;一声跪下来,像演戏一般抱着李氏就哭诉道:&ldo;娘,我是娉婷呀,这么多年不见,娘可有把孩儿给忘了?&rdo;
婆婆李氏是一个感性的人,这么多年没有见到陈娉婷,又听她这样一说,眼泪就哗啦哗啦掉下来。马上也哭道:&ldo;娘何曾把你忘了?这么多年你不曾回来,连信都懒得回一封,我跟你爹还以为你不想认我们呢。&rdo;
&ldo;娘,说得哪里话?我这不是跟着乔郎一块来看你吗?&rdo;陈娉婷的脸就跟变戏法一样,刚才还哭哭啼啼,转眼间又露出小女儿的娇态,竟让旁边看着的阿瑜有点儿哭笑不得。
阿瑜觉得,陈娉婷这回来者不善,也不知道这夫妇两个回来一趟,心里面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ldo;小婿拜过岳母大人。&rdo;乔羽也上前行一礼,跟刚进门时的倨傲态度很不一样。
夫妻两个跟婆婆寒暄几句,又说起自家的近况。原来陈娉婷嫁过去之后,乔羽的父母没多久就死了,夫妇两个守孝三年,靠着家里的几亩薄田度日。
陈贵每年给他们写的信,他们确实收到了,但是回一封信需要太长时日,没有数月到不了。他们夫妇两个,之前忙着守孝,之后忙着照顾孩子,时间一长,竟把回信的事情给忘了。
&ldo;我那孙儿多大了?也不见你带给我来看看。&rdo;李氏嗔怪道。
李氏一说这话,陈娉婷的眼圈又红起来。阿瑜心里不由惊讶,觉得这女人太能演,眼泪说来就能来,要是搁在她原来的那个世界,绝对可以角逐奥斯卡。
没想到乔羽竟然也哭起来,两人这才说出来龙去脉。
原来前年他们的村子遭了大旱,家里的几亩农田全都旱死,收不到田租。唯一的儿子又在村子里玩水时,不小心被水淹死,两口子伤心欲绝,这才想到投奔娘家。
李氏一听,更是哭得伤心,嚎啕道:&ldo;我苦命的娃儿,年纪轻轻就遭了这样的祸事!&rdo;
阿瑜见状,安慰李氏道:&ldo;阿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亡者已逝,活着的人更要珍惜生命。&rdo;
陈娉婷擦擦眼泪,不满的白了阿瑜一眼,问李氏:&ldo;这个丫头是谁?&rdo;
李氏这才想起把茶铺里的人介绍给他们认识,拉着阿瑜的手,亲昵的说:&ldo;这是你未来的弟媳,名叫阿瑜。她是你嫁过去之后第二年迎进来的,你未曾见过她。&rdo;
李氏一说这话,阿瑜脸红起来。
陈娉婷瞟了阿瑜一眼说:&ldo;这丫头怕是还没有及笄吧,锦鲲年纪还小,需要这么早就成亲吗?&rdo;
李氏有些不乐意了,&ldo;阿瑜已经十三了,你弟弟虽说还在念书,可这亲事早就定下来。我们一家人都觉得阿瑜不错,将来这杯儿媳妇茶是喝定了的。&rdo;
&ldo;大白天不做生意,你们一大堆人围在一起,喳喳呼呼的在说啥?&rdo;公公陈贵自从店里请了伙计后,他又恢复了几分清闲,负着双手走进店内。
&ldo;你这老头子,女儿和女婿来了都不知道!&rdo;李氏埋怨起来。
陈贵这才认出久未见面的大女儿和大女婿,一家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终于说到正事上。
陈娉婷夫妇两个说,上个月他们刚收到信,知道家里人搬到县城,陈锦鲲也考上县城书院,一家人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便好奇的来这县城里瞧一瞧。两人决定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营生,也在这县城里面落脚。
婆婆李氏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对女儿又有几分牵挂,自然乐意。可是公公陈贵一直不喜欢那位抠门的大女婿,有些不乐意。
&ldo;你们要长住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小院刚买下来,房间也不多,里里外外也就是一人一间房。锦鲲在书院里住,那间房就先给你们腾出来住吧。&rdo;
&ldo;爹,弟弟既然考中书院,将来肯定是要入朝中做官的。还要留着这旧房子的房间做什么,只等到他日后高中,直接住进京城好了。&rdo;
阿瑜没想到陈娉婷的脸皮这么厚,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儿,这么多年不回家,难得的回来一趟,把弟弟的房间给占了,还占得这样心安理得。
她忍不住说道:&ldo;大姐此话不妥,阿鲲考试还是以后的事情,就算他以后真考中,在家里面至少也要给他留一间房吧。过年过节他还要回家住的,偶尔休息一两天也会回来,若是把他的房间占了,他以后回来怎么办?&rdo;
陈娉婷好像天生就对阿瑜不满,故意尖着嗓子说:&ldo;我看你这丫头倒挺护相公,这还没正式拜堂,就这样为相公着想?&rdo;
阿瑜语塞,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顿时像是一团棉花堵住喉头,心中隐隐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