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母亲坟前的松柏是我亲手栽的,八年前和墓碑一样高,今年回燕京,睡莲临走前去祭拜时,松柏已经成荫了。&rdo;
说到这里,魏大舅脸上是愧疚、魏大舅母的脸上难堪、颜老太太却开始动容了:因为提起了祖父和颜七爷,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爱子。
丈夫和爱子去世,棺椁运往成都老家,她都留在京城颜府主持大局,至今连他们的坟头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唉,孙子辈中,只有九丫头回过老家,蜀地八年,那些先人的牌位坟墓居然都是这个稚龄女童在打理,丈夫和儿子在地下会不会怨自己不去看他们呢?
睡莲余光撇到颜老太太面色开始有所变化,便继续说道:&ldo;每逢清明节,我就去颜家祖坟祭拜先人,除杂糙、插柳条、清洗墓碑。往日种种,睡莲铭记在心,不敢忘记。&rdo;
往日种种都铭记在心,唯独没有舅家的记忆,舅舅舅母,你们说是我的记性差呢?还是你们做人太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能看到别人的错处,却看不到自己的错处。颜老太太讽刺魏大舅讨要妹妹嫁妆的丑态,却不想自己当时为了迎娶新媳妇,把快要死的睡莲和棺材打包送到成都的错处。
兰舟早上受伤的中指发炎了,去医院清洗换药包扎,医生说我昨晚用创可贴是大忌,天气那么热又不透气,很容易感染。医生说只能包扎透气的纱布,不能进水,否则会流脓……汗,我会注意的。
于是中午泄愤般吃了一半西瓜,而且把西瓜吃出了一个造型。
咳咳,各位读者,你们问兰舟爱你们有多深,西瓜代表我的心!
图一是兰舟特意做出的&ldo;西瓜代表我的心&rdo;造型,背景依旧是兰舟的笔记本。
图二是魏大舅所穿的道袍,道袍在明朝是男子常服的一种,并非道士所穿。其宽大舒适,不管什么体型穿上这个都挺帅。甚至有些女子家居服里也有道袍。道袍基本都是交领,并且缀着白色护领。此图是各种款式的道袍,嘿嘿,大家慢慢看。
图三是真人版本的道袍造型,头上戴的是方巾,不过魏大舅是半透明的,这个男子是全黑。
得财物舅家起贪念,知往事悲愤上心头
话音落地,睡莲缓缓退后,重新站回颜老太太身边。
厅内重归沉寂,魏大舅尴尬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魏大舅母脸上的玉女桃花粉也遮盖不住面上的僵硬。
活了一大把年纪,却被一个年仅十岁的晚辈拿住了,依魏大舅母往日的脾气,是要撕破脸的,可魏大舅母生生忍住了。
一来颜府是赫赫有名的太傅府,不是她魏家的一亩三分地,二来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撕破脸只会让目标永远落空,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啊……
念于此,魏大舅母僵硬的陪上笑脸道:&ldo;我就知道,我的外甥女是个孝顺的孩子,咱们魏家可没出过白眼狼。&rdo;
唉,再不济,这两位也是自己的亲舅家,睡莲也不想再起冲突,默默站着不吭声,目光低垂。
颜老太太手中念珠一顿,端茶送客。
魏大舅和舅母都没想会以这种方式收场,均微微一愣,舅母还想说些什么,被魏大舅一个严厉的眼神拦住了,舅母到底闭嘴了,将脸瞥向一边。
魏大舅踌躇片刻,站起来向颜老太太告辞,还从荷包里掏出一块掐丝珐琅金怀表送给睡莲。
睡莲没有接,只是看着颜老太太,颜老太太微微颔首,她才双手接了:&ldo;多谢大舅。&rdo;
舅母庞大的身形晃了晃,目光定在那块金怀表上,热烈得似乎要把那金表灼出一个洞来!
睡莲明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却坦然接回金表,顺手给了一旁服侍的采菱收起来,好像这并不是
什么稀罕的物件似的。
舅母气得眼前一晕,咬牙强忍着跟着魏大舅告辞出门了。
魏大舅夫妻俩上了有些斑驳的黑漆平顶马车,马夫一扬鞭子,两匹老马开始慢跑起来。
马车从广化寺街西行至鼓楼下大街。鼓楼下大街是宛平县界和大兴县界的分界线,继续北上到鼓楼,然后右转至鼓楼东街、东直门大街,最后拐向东直门北小街的北居贤坊。
魏大舅的家就住在北居贤坊东直门北小街与王大人胡同交汇处的一处二进宅院里。
魏家在南京住的是大宅子,可是今年迁都燕京,魏家不得不在燕京买房置地,魏老太太坚决不同意将南京大宅子卖掉换成现银,可是魏家薄薄的家底根本无力买下大宅院。
所以当家祖母魏大舅母别无他法,只好在价格相对便宜的燕京北城北居贤坊买下了这套二进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