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剧情演到荣桓在战场上和黎景拼死一战时,昭昭脸上已是满脸的泪水。然而就在此时,她却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嗤笑。
猛地转头,昭昭满眼的怒火,刚好对上一双不屑的眸子,她诧异地低声问了一句:&ldo;黎炎卿,你怎么坐这儿了?&rdo;
黎炎卿瞥了韩昭昭一眼,散漫地开口:&ldo;这位置是空的,我坐这有问题?&rdo;
&ldo;这是我给别人占的位子。&rdo;昭昭有些生气。
黎炎卿看向舞台,语气轻佻:&ldo;那人呢?他来我就给他让。现在不是没人坐吗!你怎么那么霸道?&rdo;
&ldo;你……&rdo;昭昭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前后排的同学一起看了过来,还不满地瞪了她,意思是:别说话,看剧。
昭昭只好不情不愿的闭了嘴,她觉得这个时候说话确实有些不讲公德。
很快,剧情又把昭昭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在看到舞台上演黎景的那个人举剑要刺死荣桓时,昭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激动得砰砰砰直跳,随即便不受控制地啜泣起来。
一旁的黎炎卿,侧头看着哭到不能自已的小家伙,有点不理解,但又有些心疼,于是伸过手去,想帮她擦擦眼泪。
结果还没等碰到韩昭昭的脸,那只手便被小丫头一把给抓住了,接下来她居然拿起他的手放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正好咬在了他手掌虎口的位置。
咬完人的韩昭昭,情绪是发泄了出来,可也不好意思起来。她拿着黎炎卿的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正当她想要道歉时,却突然看到黎炎卿手掌虎口的位置上有个印记,那印记就像是被小动物咬过的牙印,但并不是刚刚她咬的那个。
昭昭猛地抬头,看向黎炎卿,语气惊慌地问:&ldo;你手上这个印记是哪儿来的?&rdo;
黎炎卿淡定地抽回自己的手,珍爱地抚摸了下刚刚被昭昭咬过的位置,轻声说:&ldo;天生的,胎记。&rdo;
胎记?昭昭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天旋地转。上一世,她不仅咬过黎景,她还咬过荣桓。既然黎炎卿的手上有牙印的胎记,那湛哥哥的肩上岂不也该有一个牙印的胎记?可在她印象中却并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为什么?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他不是他?
这个认知在昭昭脑袋里一生根,就开始发芽。她开始各种胡思乱想,而此时台上还演了些什么,她已经看不进去了。
但黎炎卿却看了进去。
今天黎炎卿来学校,是来做毕业论文答辩的。中午要走的时候,他刚好看到韩昭昭飞快地跑进宏宇楼,便也跟了进来。
刚才黎炎卿站在大礼堂的后边,一直盯着韩昭昭的背影在看。等到舞台剧开演后,他发现小丫头身旁还有个空位,便走进来坐了过去。他知道这个位置一定是占给荣祈湛的,而他就是要坐荣祈湛的位置。
此时舞台上,剧目已经演到了最后一幕,就是黎景持剑要斩杀小貂的那一幕。
一刹那,黎炎卿感觉自己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副古战场的画面,而他就是那位持剑的南岳国二皇子。他的剑正一点点地逼向伏在荣桓尸体上的那只小貂。
看着那只小貂绝望的眼神,黎炎卿觉得那眼神怎么那么像刚才韩昭昭的眼神。他试图停下手中的剑,可是一切都不受他的控制,剑还是在一点点地逼近那只小貂,就在他以为悲剧已不可避免之时,一个人扑到了小貂的身上,而他的剑刺进了那个人的身体。
黎炎卿松了一口气,可当他看清那个人的脸时,却深感诧异。这个人他虽然不认识,但那人脸上的笑容他却记得。
这边黎炎卿还陷在自己脑海中的幻境里,那边台上的舞台剧已经演到结局。
这个结局除了按照野史,演了天师洪祥风替小貂受剑身亡这一幕,居然还加演了一点带有神话色彩的后续。
即天师洪祥风死后,小貂抱起荣桓的尸体,驾云往长含山银松林的方向飞去,但她不知道,一路上她身边还跟了个灵魂,而那灵魂仿佛是在护着她,一直护到了银松林的深处。
舞台剧演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了。虽然大家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刚刚好,主角已死,还能再演些什么,本就是部悲剧。
演出结束,开始散场。
程维度从贵宾席上站起来,回头向礼堂后方望去。他本想看看那个小丫头会有什么反应,意外地,却看到了韩昭昭与黎炎卿并排坐在一起,而此时两人似乎都被定住了,眼神没有聚焦,仿佛都陷入了沉思。
程维度刚想走过去,却见一个沉稳的身影逆着退场的人群走了进来。看到来人,他自嘲地笑了笑,转回头,从另一侧默默地退了场。他知道她身边已经有守护的人了,不再需要他。他只要看到她过得好,就够了。
荣祈湛今天本来想早点过来陪韩昭昭一起看舞台剧,结果下午的会议开得没完没了,几方人马吵了半天都吵不出个结果,就这样一直拖到了四点多。
最后,荣祈湛看着他们短时间内都无法达成一致,就叫停了会议,决定改期再开,随后便匆匆离场,赶过来接媳妇儿了。
进了宏宇楼,看到不断往外走的人群,荣祈湛知道这是舞台剧已经散场了。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在人群中仔细搜索着韩昭昭的身影,直到走进大礼堂,他才一眼看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丫头,而她身旁竟还坐了个人,也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