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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第1页）

&ldo;好好，&rdo;毛泽东点头说，&ldo;那我们就走着谈吧。&rdo;

说着，毛泽东居中，三人一起并肩而行。

&ldo;毛主席，&rdo;那个瘦高个子说，&ldo;我是受人之托来向中央反映情况的，总也没有找到机会。现在已经晚了，人也死了，我真觉着对不起他。&rdo;

祁德林勉强抑制着自己的情感，难过地低下头去。

&ldo;你说的是谁？&rdo;毛泽东问。

&ldo;曾中生同志。&rdo;

&ldo;什么？曾中生？&rdo;毛泽东大吃一惊。&ldo;他怎么死的？&rdo;&ldo;是在卓克基秘密处死的。&rdo;祁德林说，&ldo;本来是弄到树林里用绳子勒死的，过后反说他逃跑投敌了。&rdo;

毛泽东震惊异常，夹着纸烟的手指不住地抖动。曾中生也是湖南人，一九二五年入党，他在黄埔军校学习时，常到农民运动讲习所听毛泽东讲课，所以两人很熟。此人能文能武，才华出众，北伐军进抵武汉时，还当过汉口《民国日报》的主笔。一九二七年曾到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一九三○年派往鄂豫皖苏区，担任党的特委书记和军委主席。他和徐向前、许继慎、旷继勋、蔡申熙等人一起，积极领导武装斗争，迅速打开了局面，红军发展到四个师近两万人，全区人口近二百五十万人。但是，自次年四月张国焘这位钦差大臣去了以后，党的特委书记和军委主席一职，就由张国焘取而代之。曾中生的职务则每况愈下。其时毛泽东也正受排挤，加上山川阻隔，有些事只能知道个大概。在毛儿盖与张国焘相见时，毛泽东曾问及曾中生，张国焘含糊其词，说他身体不好，正在后方休养。因为关系复杂，毛也未再动问。今天一听这位优秀人物已经被害，怎能不震惊呢！

&ldo;为什么要处死他？&rdo;毛泽东沉默了一阵之后又问。

祁德林叹了口气，说：

&ldo;曾中生早就被关在监狱了，一、四方面军会合之后，他觉得到了中央身边，自然非常兴奋。有人看见，他屋子里夜深时还亮着灯，就报告了张国焘，张国焘心虚了，以为曾中生要写材料向中央告他，就先下了手了…　&rdo;

&ldo;监狱？你说的是什么监狱？&rdo;

&ldo;对了，我忘了说，在川陕苏区，张国焘就说他是&lso;托陈取消派&rso;、&lso;右派领袖&rso;把他抓起来了。行军的时候也捆绑着双手。&rdo;

&ldo;这不稀罕，&rdo;成仿吾插进来说，&ldo;廖承志同志和四川省委书记罗世文同志，都是捆绑着行军的。因为廖承志给中央写过一个报告，讲到了川陕苏区的真实情况，张国焘就把他送到保卫局关起来了。&rdo;

毛泽东惊讶地&ldo;唔&rdo;了一声，又接着问：

&ldo;他们为什么要把曾中生关起来？&rdo;

&ldo;主要是因为小河口会议。&rdo;

&ldo;什么小河口会议？&rdo;

&ldo;小河口是陕南城固县的一个村子。&rdo;

祁德林接着解释说，自从四方面军撤离鄂豫皖苏区之后，就一直向西漫无目标地流动，部队走得苦极了。张国焘以保密为由，既不在领导干部中商讨，也不在战士中解释，只是一味地向西走呀，走呀，不知道张国焘到底藏着什么鬼心思。从上到下，是一片埋怨声。有的说，我们一天到晚走，走哌哌哌究竟要走到哪里去？有的说，鬼才知道！甚至有人偷偷地说，我看总部那个头是逃跑主义吧！这时候，象曾中生、邝继勋、余笃三、朱光、张琴秋、刘杞、王振华这些领导人，当然更为不满，认为这样盲目流动是极为危险的。他们就在一起商议，准备派人到中央反映情况，揭发张国焘的错误，要求中央采取措施。后来又觉得远水不解近渴，就决定由曾中生把大家的意见集中起来，以书面形式向张国焘提出，立即停止无限制的退却，在陕鄂一带建立新根据地。张国焘感到众怒难犯，处境孤立，遂被迫在小河口村举行了一个师以上干部的会议。这就是那个小河口会议。

&ldo;曾中生同志在会议上发言了吗？&rdo;

&ldo;不单发言了，还是头一个。&rdo;祁德林带着兴奋和自豪的口吻说，&ldo;那天曾中生真是勇敢极了。他面对着张国焘这个谁也不敢惹的党内霸王，列举种种事实，进行了有根有据的批评。&rdo;祁德林叙述说，随后，邝继勋、余笃三、张琴秋、王振华、朱光、刘杞等同志都发了言。对张国焘的一系列错误，他在土改、肃反中的错误；他在第四次围剿中由盲目轻敌到仓皇撤离鄂豫皖根据地的错误；特别是他在西进途中无止境的退却，不打算建立根据地的错误；还批评了他一贯的毫无民主的家长制作风。这种批评一下使唯我独尊的张国焘惊呆了，他涨红着脸、眯细着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毛泽东听得入了神，眯细着眼问：

&ldo;张国焘接受了这些意见吗？&rdo;

&ldo;张国焘这家伙真有一手。&rdo;祁德林撇撇嘴说，&ldo;他一看自己处境太孤立了，立刻表示欢迎大家的批评，声称此后一定要加强集体领导。并且就在这个会议上宣布：委任曾中生为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参谋长，委任张琴秋为总政治部主任。一下子把大家的情绪缓和下来了。大家觉得这个张主席还不错，真是有点虚怀若谷的样子，把大家的意见全接受了。而且立即有了改正。&rdo;说到这里，祁德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ldo;我们的群众真太容易欺骗了，他们都相信了。刚才烧得红红的火焰一下子就扑灭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