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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也有人穿着毛衣，便是住在隔壁二〇二号室的柚月步美。她是二年级生，性格相当豪放，据说每晚都溜出宿舍去玩。若是在这种时候被人发现她&ldo;不在&rdo;，想必又是一场风波;不过今晚她似乎碰巧留在寝室里。

披着红色棉袄的是与柚月步美同寝的能马小百合。她和鞆吕木惠同班，为一年级生。下个月便是新生的第一次期末考，或许她正在用功念书吧!

她们俩抬眼打量着千帆，却不上前攀谈，宛若动物园里远远围观着笼中珍禽异兽的游客一般。

不光是柚月步美与能马小百合，其他住宿生也是一样，只会偷偷打量千帆并窃窃私语，却没一个人直接找她说话。

许多一年级生在啜泣，就千帆所见，便是与鞆吕木惠不甚熟络的女孩也哭肿了眼。或许是身边发生凶杀案，太过震撼之故吧!

&ldo;‐‐各位同学。&rdo;

舍监鲸野文子出现了。不知是对于住宿生遇害而感到悲伤，或是对自己平静的人生徒生波澜而感到愤怒?她瞪着学生们的双眼充血并泛着泪光。

&ldo;现在警察先生要问各位同学一些问题，叫到名字的人请依序到〈轮值室〉里去。听好了，要老实并清楚地回答警察先生的问题，知道吗?&rdo;

通称为〈轮值室〉的房间正如其名所示，本来是供舍监不在时前来代班的教职员住宿之处，同时亦兼作客房，如有父兄从外县市前来探望住宿生，便可留宿于〈轮值室〉中;如今留宿住宿生家人已成了主要用途。

&ldo;先从鸟羽田同学开始。&rdo;

鲸野首先要求离自己最近的鸟羽田冴子到〈轮值室〉里去。她亦是一年级生，住在五楼的五〇四号室，与鞆吕木惠及能马小百合同班。

鸟羽田冴子的个子与千帆相差无几，头发也差不多长，直达腰际。惠以前曾说她偷偷崇拜着千帆，因此尽学千帆的打扮。然而，今晚的冴子似乎也害怕与千帆四目相交，僵硬的脸孔一直背对着千帆。

在警察问话之时，鲸野文子双眼逐一盯着住宿生，宛若监视着众人，以防她们逃走。

在这紧绷气氛的影响之下，学生们都停止窃窃私语。或许鲸野怀疑杀害鞆吕木惠的凶手便在其中。

然而，鲸野终究没将视线移至千帆身上，显然是刻意忽视她，颇为滑稽。

警方的问话持续到早上五点，继能马小百合与柚月步美之后，最后被点名的是千帆。鲸野那因睡眠不足而浮肿的双眼依旧没看她，只是默默地以手指向〈轮值室〉。

&ldo;‐‐嗯?&rdo;

灰发男人坐在榻榻米房间的矮几之前，以手拄着脸颊;他一见千帆的脸，便皱起眉头。或许是因为疲劳吧，方才照面时闪着黄色光芒的眼睛被蜘蛛网般的毛细血管染得一片红。

&ldo;呃……&rdo;另一方面，整洁如银行行员的银框眼镜男却依旧精神奕奕。他翻阅住宿生名册，说道：&ldo;高濑千帆同学，她是最后一个了。&rdo;

&ldo;最有力的候补终于来啦!&rdo;灰发男人以双手抹去脸上的油光，咧嘴一笑。&ldo;唉，一般来说，双人房里假如有人被杀，凶手大都是同房的另一个人。&rdo;

&ldo;原来警察的工作就是把案子套到这种&lso;公式&rso;里?&rdo;千帆将及腰的长发束于脑后，同时又故意打了个呵欠。&ldo;还真轻松，连猴子都能做。&rdo;

&ldo;你干嘛非用这种挑衅的语气说话啊?&rdo;不知是出于疲累，或只是演戏?灰发男人犹如无力的老人一般，叹了口软弱的气。&ldo;我们真的无法理解。&rdo;

明明是你先挑衅的吧?千帆原想这么说，却又改变主意。她的直觉告诉她，若是如此反驳，便是正中对方的下怀。

不知是因为累了懒得套话，或是态度骤变原本就是他的惯用手法?只见灰发男人猛然敲桌，扯开嗓门吼道：

&ldo;别以为你能一直装疯卖傻，高濑千帆。我知道是你杀了鞆吕木惠，快点死心，老实招来吧!&rdo;

&ldo;证据呢?&rdo;千帆的酒已经醒了，身体状况也已复原;她以平静的语调反问：&ldo;你有证据证明是我杀了小惠吗?有的话拿出来啊!&rdo;

&ldo;在头号嫌疑人面前，哪能这么轻易把底牌亮出来?你听清楚了，我已经掌握证据啦!听说你和鞆吕木惠最近吵得挺凶的嘛!&rdo;

&ldo;是谁说的?&rdo;

&ldo;每个人都这么说。我们是无法理解那种世界啦，听说你和鞆吕木惠是&lso;情侣&rso;?&rdo;

&ldo;对。&rdo;

千帆承认得太过干脆，让灰发男人连呛了好几口，不光是眼睛，连脸孔都变得和熟柿子一样红。&ldo;听说年关刚过不久，你们&lso;小两口&rso;就常吵架;你认为鞆吕木惠背叛你，和男人有一腿，所以一再责备她，不过她却哭着否认，和你闹得很僵。&rdo;

&ldo;没错。&rdo;

&ldo;所以你醋劲大发，乱刀砍死鞆吕木惠。这句话也没错吧?&rdo;

&ldo;乱刀砍死……小惠死得那么惨‐‐&rdo;

&ldo;凶器到哪里去了?&rdo;

&ldo;凶器?&rdo;

&ldo;刀子啊!我不知道你是用菜刀还是小刀，不过刺了那么多刀，铁定是报废了。你把凶器藏到哪里去了?还是趁着去买啤酒的时候顺路丢掉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