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枫闻言失笑,“你倒是不客气。”
你要是被人用两千瓦灯泡一般的视线瞪着,你也会很不客气。沈灵溪暗地里瞪了他一眼,旋即偏首朝一脸青白交加的皇甫容岚笑道,“小女身体不适,先行去歇着了,还望七公主恕罪。”
慕之枫倒是一句话都没有,只朝那皇甫容岚微微一颔首,便领着沈灵溪不紧不慢的踱步而去。
徒留下皇甫容岚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水月斋位处相国寺的后山,位置并不偏僻,却果如慕之枫所言,的确很是清幽。沈灵溪随着慕之枫拾阶而上,沿途两旁密密种着碧青青的翠竹,竹叶繁密,压弯了竹枝,一眼瞧去倒像是一道道翠绿的帷帐
。一阵晚风抚去,却又宛如绿色的波浪,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带起一片唰唰,唰唰的清幽声。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从那竹叶缝隙落下,于地上洒出斑驳的光斑,沈灵溪瞧着有趣,便踩着那光斑一蹦一蹦的往前。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三岁半呢。“慕之枫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打趣道。
沈灵溪头也不回的翻了个白眼,反击道,“你懂什么,我这叫有童真!谁像你一样,跟个老头子似的!”
慕之枫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辩解道,“我虽长你一辈,但也没比你大几岁!”
沈灵溪回头凉凉瞅他一眼,“可你的心理年龄却比我大了一轮都不止了。”
慕之枫,“……”
“呵……”前方忽地响起一道忍俊不禁的低笑声。
沈灵溪闻声抬头一看,不由怔愣了一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他们一步离开的太子皇甫云鹤。
“听圆觉大师说二位宿在这水月斋,孤特地前来相邀二位一道共进晚膳,不知二位可赏脸?”皇甫云鹤微微笑道。
沈灵溪心中一万个不情愿,奈何肚子不争气,皇甫云鹤话音刚落,她的肚子便好似响应对方的话一般,咕噜噜的叫嚣了起来。
慕之枫暗地里恨铁不成钢的睇她一眼,随后转而面向皇甫云鹤笑道,“殿下亲自相邀,岂有不应邀的理?”
沈灵溪心中哀叹,面上却也只能挤出一抹笑容来,福身道,“荣幸之至。”
两人随着皇甫云鹤朝他入宿的客堂走去,皇甫云鹤虽贵为太子,为人却极为客气,“今日舟车劳顿一天,按说不该叨扰的,但孤一人用膳着实有些冷清,这才请了两位来,且勿见怪才是。”
“能与殿下一道用膳是我们的福分,又何来见怪之说,”这种场面话自然难不住慕之枫,他脸上挂着和煦笑意答道。
皇甫云鹤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随即又转而望向闷头走路的沈灵溪,“慧敏县主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沈灵溪眸光微闪,面上却是不露,只恭顺一笑,“承蒙殿下当日施以方便,如今已经大好了。”
“如此孤也就放心了,孤自回宫后,一直惦念慧敏县主的伤势,为此特地命了太医院几个医术精湛的太医待命,可惜没派上用场。”皇甫云鹤似有深意的睐了沈灵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