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因为在妓院与人打架受到惊吓,引发了他的癫痫。
乔治·桑连夜去为他到处找医生,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好容易才找到一个叫帕热罗的医生来为他看病。
缪塞这一病也还真不轻,高烧持续不退,整夜谵语胡话不断。高烧竟一直持续了17天不退。这17天中,缪塞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神志完全不清。乔治·桑几乎每天24小时守护在他身边。
这只是出于善良的天性,其实爱早已经不在了,她心里明白。她是个事事要求完满的人。
她和前来就诊的帕热罗医生相爱了。
缪塞在醒来的时候看见桑和医生拥吻在一起。可是是他不忠诚在先,更何况他已经说了他并不爱她。
&ot;威尼斯是一个让法国人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的城市。&ot;
言犹在耳。
难道就从此失去了桑么?
缪塞一个人回到了巴黎。
但是乔治·桑在这里先后写下了小说《雅克》、《安德烈》、《马蒂亚》以及第一批散文集《旅行者札记》。她具有热情的天性又有严谨自制的生活习惯,这才造就了一个留下105卷著作的伟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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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乔治·桑:爱情是一座圣殿(3)
回到巴黎后,缪塞开始痛悔自己失去了桑的爱情。他在《一个世纪儿的忏悔》中借男主人公之口忏悔道:
&ot;亲爱的人儿,虽然我们不会互相原谅,我们也不会互相忘记,即使我们永不再相逢。&ot;小说是1836年出版的,乔治·桑刚读到这部小说的一半时,就已泪雨滂沱,泣不成声。读完后,立即给缪塞写了一封便笺。便笺上写着:
我已原谅了你的过去,但永不见面。
后来,有一次,缪塞在剧院的门口又看到了乔治·桑,她依然那么美,那么年轻,那么笑意盈盈。但是她的眼睛却望向了远方,她说过,永不再见面。
在爱情这个战场上,她是一个将军,她横槊赋诗,从不言败。可以怀疑上帝,可以怀疑情人,但是不要怀疑爱的存在。
去爱懂得爱的人。
她一直向着这个目标往前。
这一次她又会遇见谁呢?
1836年10月的一个星期天,天才的波兰音乐家肖邦去拜访李斯特。李斯特和情妇玛丽·达古尔特刚从日内瓦回到巴黎。当时,他们在家里把肖邦介绍给了和李斯特共租一套房间的乔治·桑。
这是肖邦和乔治·桑的第一次见面。
肖邦以前对乔治·桑有所耳闻,知道她的大概情史。这次见面,肖邦对乔治·桑的印象不是很好。他看见乔治·桑穿着男人服装,嘴里叼着雪茄烟,在屋子里逛来逛去。肖邦暗地里是这样评价乔治·桑的:&ot;多么令人厌恶的女人!她真的是一个女人吗?我对此很是怀疑。&ot;而乔治·桑则夸赞说,肖邦身上有着&ot;某种如此高贵的东西,如此难以形容的贵族气&ot;。她从这个男人羞涩的外表中看到他需要被人保护,他需要一个家,他需要一个母亲般的女人。
越是深入到她的心灵,越是感觉到她是一个完美的女人。11月13日,桑和肖又一次在有着众多艺术家朋友的聚会上相见了,肖和李斯特联手演奏了莫舍斯莱奏鸣曲。肖的演奏让桑如痴如醉,而桑这一次也没有再穿男装,她穿了白裙子、扎了红腰带,用波兰民族的传统色彩把肖迷住了。
她开始了穷追猛打的追求。她为了自己爱的人改变自己。为了他,她把男装偷偷地放进衣柜,换上优雅的长裙;为了他,她喜欢别人叫她奥洛尔,而不是男性化的乔治·桑。
肖邦是一个特别敏感而优雅的人。他特别注重别人对他的评价,他太在意自己在他人心中是什么形象。他从心灵到身体都没有桑那么强大。
他们偷偷地出去旅游了半年。回到巴黎,流言蜚语桑是从不惧怕,可是肖邦却太在意。
每一个天才,几乎都有致命的弱点,无论是心灵的还是肉体的。肖邦患有致命的肺结核病。他面色苍白,经常咳血,窒息。如果对着阳光看,他的肋骨几乎是透明的。
巴黎不适合他衰弱的身体和神经。
诺昂庄园,美丽的法国庄园,是桑的祖母留给她的。无数次,她离开了,她又回来了,最后她终老于此。
她像带着孩子一样地把肖邦带回了古老而温馨的诺昂庄园。
回到诺昂已是1839年6月19日。这是诺昂最美的时节,阳光灿烂,玫瑰绽放。
桑有事出去了。肖邦一个人在庄园里溜达。他随手推开手边上的一扇门,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间整洁宽敞的房间,上蜡的地板光洁锃亮。房间中央摆着一台普罗耶尔牌三角钢琴,钢琴擦得一尘不染,地上铺着肖邦喜欢的地毯。写字台、乐谱架、乐谱柜一一摆在窗前。窗台上,飘拂的是肖邦喜欢的窗帘。明媚的窗外就是玫瑰园。
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原来是细心的桑早就按照他在巴黎的习惯安排好了的。
窗外,桑正在娴熟地和佃农讨论养蜂种菜的事。她回头朝他笑了,好像在问房间满不满意。感情细腻的肖邦看着阳光下桑乌黑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不禁泪盈于睫。从此,桑开始白天照顾家人,管理家务,晚上挑灯写作。在那么多崇拜肖邦的女人中,只有桑给了他现世的安稳,赐给了他静好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