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不足半月的功夫,原本不足三万的流民军已经暴涨到了七、八万,隐隐还有再朝着这边集结的意思,而他手下只有不足万人的守军,力量悬殊至此,这让他如何守城?
虽然左良玉本部大军就在百里之外,但金声桓用屁股想,怕是也能想到,真要到了那时候,他姓左的还会顾得上自己的死活么?
自崇祯十年四月起,大股流民军顺江而下,yu围攻安庆,朝廷三番五次的催发调令,但左良玉根本不予理会!以至于西北五省总督洪承畴,陕西巡抚孙传庭,不得已,驰援千里,以解安庆之围!
眼下,宣大总督卢象升镇守北疆,洪承畴、孙传庭两部也是人困马乏,阵员不整,而湖广、江南、四川等地,根本没有可战之兵,整个中原地区,只有左良玉这一部近十万军马,兵强马壮!
南阳城作为豫南控制中原的门户,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城高墙厚,人口还算得上是稠密,若是真心相守,怕是这些流民军真的未必就能攻下来!
但最为可怕的是,金声桓本部粮草不足,眼下,城中的存粮,怕是只能维持十天,而左良玉迟迟不肯发下军饷粮草,将士们早已是人心惶惶,这~~,这又怎的能守住这城池?
“去!派人禀报大帅!这粮草、军饷,援兵,到底什么时候能到?他娘的,再不来人,这城,老子也不守了!”金声桓大声喝令身边的亲兵道。
“是!”亲兵不敢怠慢,赶忙转身奔下城去。
身边一个文士打扮的幕僚却无力的摇了摇头,仅是今天,求援的信使已经发出了三次,算上前些天,怕是已经接近百次,可左大帅那里,依然没有半点动静,难道真的是不管自己这方死活了么?
想到这里,他赶忙凑到金声桓身边,低声耳语道:“将军,若这般发展下去,咱们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啊!以学生看,咱们,咱们还需早作打算才是啊!”
金声桓看了这幕僚一眼,此人是他的心腹,已经跟随了他近十年,连他都这般说,那……
金声桓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用力点了点头,“来人!将麾下千总以上军官召集到大帐,某,要,议事!”
…………
南阳通往襄城的官道上,几匹骏马急急奔过,带起一阵烟尘,正是刚刚金声桓部的亲兵信使!
但他们出城还没跑到三十里,便看到官道上一队衣甲齐整的官军,正有序的朝着这边奔来。
“什么人?”前方几匹探马瞬间拦在了几个信使的前方。
那亲兵信使不敢怠慢,赶忙翻身下马道:“某是金副将麾下亲兵,不知兄弟是那一部分的?某有急事要禀报你家大人!”
这几个探马正是刘府的几个亲眷,为首之人正是刘猛,看到信使是从南阳城中而来,他也不敢大意,卸下几人的兵器,便将那亲兵领到了刘如意身前!
…………
大军停下休整,几十步之内,只有刘如意和这信使两人!
待到这信使将南阳城中的情形一一说来,刘如意紧紧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
“大人!兄弟们马上就要吃不上饭了,还请大人速速赶去城中啊!小的替城中的万余弟兄给大人磕头了啊!”信使似乎看出了刘如意的犹豫,跪在地上拼命磕头不止!
“兄弟,你不必太过担心!此事,大帅已经有了吩咐,某自是会如约而至!你且先下午休息!歇息片刻,咱们便马上启程!”刘如意安抚了他几句,便将他打发了下去。
事实上,官军眼下势大,若是算上就在不远处的洪承畴部和孙传庭部,怕是有二十多万官军,若是此时左良玉肯出兵,那这不足十万的流民军定然会马上灰飞烟灭,但为什么,他左大帅就是迟迟不出兵呢?
刘如意苦思冥想,却没有丝毫结果,正烦躁间,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女声:“大人,这天气太热,喝碗凉茶解解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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