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家人追出来,上了后面的出租,跟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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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曲曲折折,鼻尖消毒水的气味难闻极了,可禇妈妈已经习惯。她习惯生离死别,习惯肝肠寸断,不习惯的,是儿子的恣意妄为。
来到高级病房区,禇妈妈深呼吸,尽管此时她的身体已经愤怒得几乎要颤抖,可她忍住。用二十八年来儿子的优秀浇灭此时心头盘绕的怒和燃烧的火。
病房里没人,找来护士打听,才知道病人送去急救室。
杨钢心头一抽,暗叫不妙。
不过想想,如果不是冯莹病危,禇昑恩也不会失了方寸做出这种令众人愤怒又不齿的行为。
可是,冯莹病危,禇昑恩一定不会回去,那事情似乎就无转圜的余地!
天,真伤脑筋,怎么变成这样?
杨钢觑眼去瞄身边的禇妈妈,她一脸平静,但面色白得吓人。两旁雪白的墙,更是衬出一种诡异的阴森。
抢救室外
禇昑恩颓然的坐在长椅上,西服是昨天的,皱巴巴,像他的人,光彩不复。
耳畔响起脚步声,回荡在幽静的长廊,听上去有些骇人。
禇昑恩抬头看,“妈……”
他眸一惊,疲倦的站起身。
冯思成也看向来人,靠在墙上的身躯挺直。
“小恩,跟我回去。”禇妈妈没有多余的话,她只眼波淡淡扫了一眼冯思成,便斩钉截铁地说。
禇昑恩狠狠看了一眼后面的杨钢,幽寂的眸,倏地迸出火光。
脊梁一麻,杨钢侧开脸去。
“妈,对不起,我……现在不能走。”
冯莹正抢救,命悬一线。
最爱的女人,心头肉,自己无法做到丢下病危的她,跑去欢欢喜喜和另外的女人结婚。
他,做不到!
冯思成看看禇妈妈,又看看低头的禇昑恩。他长眉紧蹙,伸出手来,搭在禇昑恩肩头,“去吧,简浔在等你,那么多人也等着,莹莹这边我来。”
“不”,禇昑恩心意已决,“不管如何,我都会留下来,婚礼可以改天举办,可如果莹莹……”
话一半,禇昑恩说不下去。
他无法忘记赶来医院时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的画面。
混乱中他拦下一位护士,紧紧揪着她的手腕,惊恐的问冯莹的病情。
那护士急出汗来,说,“病情垂危,家属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如果这真是爱人的最后一程,他要用行动来证明,有他陪她。
纵然知道这对简浔一千一万个抱歉,可他宁愿遭受全世界的唾骂和鄙视,也不想离开。
杨钢嘴角抽了几下,想扁人,而且是不留情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