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惦记着除湿机和无水氯化钙了。
然而这两样都是只能在家用的东西,一到要出门的时候,它俩就是纯纯的累赘。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压缩毛巾的除湿效果真有那么好,又或者是大家前一天没睡好所以晚上更加疲惫,总之这一夜众人睡得都还不错。
就连昨天早上还说被雨声吵得头疼的陈教授,晚上也能在耳塞的帮助下安然入睡了。
人的适应能力真的挺离谱的,短短三四天的时间,大家就已经习惯了雨滴打在雨棚上的声音。
甚至因为平时听习惯了,他们休息的时候都能自然而然地直接忽视掉这些杂音,全当它们不存在。
睡在船上的第二晚过后,众人的精神反而比前两天好了不少。
“今天我们就该转道往北去了。”
吃完用酒精炉烹饪的早饭,江暮云坐在船上对几人道。
“沿海地区的水位比我想象的要深,现在水流对船速的影响也很大,我们一会儿向正北方向前进,重新测一遍时速。”
江暮云说着,用手上的铅笔在地图上拉出一条虚虚的曲线,曲线的终点是一个和他们昨晚的落脚点类似的小县城。
水流的流向已经很明确地表明,现在北方的水位正在下降。如果不是出现了诸如地震这类的灾难,导致北方地形发生变化的话,那北方的雨季大概率是已经过去了的。
他们要是不想真开着皮筏艇入海的话,就得抓紧时间赶路。
所以在最初几天的适应期过后,江暮云直接把赶路的时间,从之前的早八晚三总共七个小时左右,延长到了早七晚四共计九个小时不止。
但即使是这样,他们的行进速度还是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如果按照直线距离来计算,现在他们每天的进度都只在六十公里上下。
这中间固然有水流对于行船速度的影响,但更多的还是他们要避开幸存者聚集的地方,所以很难一路直线向前的缘故。
江暮云在规划路线长度的时候,是卡着下午四点抵达预定休息区的线来的。
也就是说,只有路上一切顺利的时候,他们才有可能在四点准时抵达预定的休息区准备休息。
不过就他们这复杂的路况,怎么可能有一切顺利的时候呢。
路上根据实时获取到的信息需要临时改变路线这种事就不说了,偶尔运气不好碰到其他幸存者时,也难免会耽误一点时间。
倒也不是所有幸存者这会儿都是见人就想抢的。
事实上,如果是为行进速度考虑的话,江暮云甚至更希望他们碰到的是不怀好意且头铁的匪类。
毕竟他们才是有射程优势的那一方。
要是碰到头铁匪类直接动手,他们完全可以在千米开外把对方的船全部击沉,然后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可惜,能在沿海地区这种人多是非多的地方活下来,别的不提,看人的眼力劲儿绝对是有的。
大多数时候他们碰到的幸存者,都是不需要江暮云这边鸣枪示警。
对面远远地听见发动机声儿了,或是用望远镜看见他们这行人身上的家伙事儿,以及小白秃秃它们几个的大个头了,就会自觉地避开他们。
几人对面都有意做出避让的姿态了,那即使江暮云他们原本的前进方向就是正好是冲着对方去的,这会儿也得往远处偏一偏,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也不想起冲突。
碰到这种情况,比两边直接动手耗费的时间都长。
于连长表示也就是他们这一行人都是心地善良的正人君子,宁愿麻烦自己也不愿意弄死他人,不然一路开过去,见一艘船灭一艘,哪儿还用那么费劲地兜来转去。
江暮云再次通过小鹦鹉指北确定方向,指挥着众人把船开回原定的安全路线上,闻言应声道:“是啊,然后两天后我们屁—股后面就该跟着几支船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