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夫人气的又想拿鸡毛掸子抽他:“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言而无信的人?”
云唳随口道:“你之前还说让我好好待祝祷,不然就揭我的皮呢,今儿你不照样训他?呵,女人啊,说的话听听也就得了。”
镇国公夫人怄死:“我是长辈,说两句是因为把他当一家人。你个混账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阿祷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一会儿你回去了赶紧跟阿祷道歉。阿祷要不原谅你,你以后就再也别想出去了!”
云唳道:“我去道歉可以,但以后不许他管我,也不许他监视我,更不许让他偷偷跟你告状。”
镇国公夫人现在真心觉得祝祷嫁给自己儿子委屈了,命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就硬邦邦的杠,以后还了得?
儿子不做人,她这个当母亲的却不能忘恩负义,以后得对阿祷再好一些才行。
承诺了一堆,打发走不知好歹的儿子,想想祝祷受了委屈,镇国公夫人又从自己的私房里拿出一个铺子,让人给祝祷送过去。
再说云唳,满脸不情愿的答应了向祝祷道歉,等回了长春院门一关,就哈巴狗一样到祝祷很前邀功:“阿祷,怎么样?我今天表现的好吧?母亲答应了,以后再不插手咱们的事情,也不逼着你监视我了。”
祝祷在桌子前画符,闻言伸手扯掉一根笔尖上散出来的狼毫,鼻子里哼出气音:“不是说让我走么?现在又跑过来做什么?”
“诶呀呀,我这不是在做戏吗?我不那么说,母亲不得更刁难你?你说要是换了别人,敢这么训你我早就怼回去了,但这不是情况特殊么?我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母亲又对我很好,我……”
眼看云唳急了,祝祷不再逗他:“要不是知道你做戏,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云唳顿时就松口气,擦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夸张的拍拍胸口:“你刚才严肃的样子,吓死我了。”
祝祷白他一眼,把自己才画好的两张护身符折好,各自放入一个香囊内,叫人分别给凤域和苏沐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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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侯府
闽侯自从被撤职后,日子就过得浑浑噩噩的。也不出去风花雪月了,整日里和小妾美婢厮混。
老夫人乐氏病了一场,精神头大不如前。
但蒋姝被送到家庙,内宅无人管理,乐氏不得已,再次接手管家之事,身边的婆子协助。
假墓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乐氏在宅子里听了一耳朵,面色复杂,问身边的婆子:“你说,当初我是不是做错了?”
人最不能琢磨,一件事情琢磨多了,也就变了味道。
乐氏前半生风光无限,老了老了,里子面子全都没了。
一开始她心里恨得要命,见天的咒骂祝祷。再骂,日子也得过,处境并不会因为她骂的多,就会好转。
骂久了,她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不禁开始回忆过去。
她虽然不喜欢祝婉,但乔安竹是她第一个嫡亲孙子,她也真心喜欢过,只是后来架不住亲妹妹的诉苦,她又着实喜欢蒋姝这个外甥女,且祝婉是被憋屈死的,她也怕乔安竹长大后知道这些事会怨恨他们,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她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蒋姝做陷阱污蔑乔安竹,顺势除掉祝婉留下来的那些人手。
她想着等事情淡了,再把乔安竹从庄子上接回来。小孩子忘性大,她多哄哄,乔安竹日后记得的只有闽侯府的好。
但紧接着福哥儿就出生了,比起乔安竹,自然是血缘更亲近的,自己中意的儿媳妇生下来的孙子更得她喜欢,更重要一些。
感情不能放,越放越淡。
一开始她还记挂乔安竹,对这个长孙心存愧疚。时间久了,她就觉得这个长孙碍着福哥儿的道了。
这才同意乔南把乔安竹送去冲喜的提议。
现在想想,要是当初没送乔安竹去庄子上,把乔安竹放在府里面养熟了,他和侯府有了感情,会不会就不会做这么绝?
或者,她再心狠一些,当初直接让他在庄子上病逝,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乐氏悔的肠子都青了。
婆子熟门熟路的安抚:“老夫人也是为了侯府的前程着想。”
乐氏叹口气:“怪不得人常说妇人之仁呢,我还是不够果决啊!”当初就该把那畜生掐死!
主仆俩正说着话,闽侯从外面冲进来,双眼赤红跟喝醉了酒似:“母亲,那小畜生又闯祸了是不是?这畜生不如的东西是不害死咱们不算完啊!”
乐氏吓一跳,也顾不上斥责闽侯不成体统了,忙问:“这话怎么说的?那小畜生又闯什么祸了?”
闽侯闯进来一开口,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就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此时房间里没了外人,闽侯也不要形象了,往椅子上一摊,声音里带了哭腔,表情如丧考妣:“那可是一百万两啊!整整一百万两!做出这样惊天大案的能是一般人么?这小畜生就这么给捅了出去。他有镇国公府护着没事,咱们闽侯府可怎么办啊?幕后之人对付不了他,还对付不了咱们?”扪心自问,谁要害他损失一百万两,他得把对方一家子灭了。
乐氏惊住,哆嗦着嘴唇道:“有这么严重?他都被除族了,京城里谁不知道?就是找麻烦,找不到咱们头上。”
闽侯表情悲苦:“幕后之人可不会跟你讲道理,在如何闹腾,血脉上面也斩不断,祝氏的灵位还在祠堂内供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