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么?&rdo;费觉把盘子端起来,横在他和莫正楠中间,他用手抓里头的培根和香肠吃。
&ldo;别太喜欢一个人。&rdo;
费觉脱口而出:&ldo;对啊。&rdo;
莫正楠从床上下来,换上鞋子,看着干净锃亮的鞋面说:&ldo;你还会擦鞋子?&rdo;
&ldo;除了做饭,什么都会。&rdo;费觉得意道,&ldo;会修冰箱,会修电视,还会修车,有一技之长总能讨口饭吃。&rdo;
莫正楠绑好了鞋带,抬起头看费觉:&ldo;那你会爱我吗?&rdo;
费觉噎住,愁上眉梢,可一阵后,他又笑出来:&ldo;你脑袋里就一根筋啊?&rdo;
莫正楠耸肩,找了双袜子出来给费觉穿好。
&ldo;你别光着脚走来走去,容易着凉。&rdo;他说。
两人吃完早餐就去了机场,无论是候机还是上了飞机,费觉多数时间都闭着眼打瞌睡,莫正楠也不知道他到底睡没睡着,总之回了隆城,见到红虾时,费觉的精神好极了,容光焕发。他吩咐红虾道:&ldo;先送莫少回去。&rdo;
&ldo;你们要去哪里?&rdo;莫正楠问道。
费觉人很亢奋,摩拳擦掌地说说:&ldo;你回去吧。&rdo;
莫正楠把红虾赶去后排:&ldo;我开车吧。&rdo;
费觉没动怒,按住红虾,轻声支会:&ldo;你坐着。&rdo;他笑着看莫正楠,&ldo;是不是我们去哪里你都要一起去?&rdo;
莫正楠颔首。
&ldo;杀人放火你也去?&rdo;
&ldo;还没到康博士大寿吧?&rdo;
费觉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红虾不巧这会儿咳了声,费觉用力推了他脑袋一把,红虾瞪着眼睛,无辜道:&ldo;我喉咙……&rdo;费觉的眼睛比他瞪得更大,还凶。红虾立时没声了,坐在车上听电台。
&ldo;那走啊。&rdo;莫正楠坐回后排,好整以暇,&ldo;红虾开车啊。&rdo;
红虾忍不住犯嘀咕:&ldo;又来……&rdo;
费觉对准红虾后脑勺又是一下,红虾抿住嘴巴,再也不讲话了,把音乐开得很大声。
莫正楠在节奏强烈的舞曲中高呼:&ldo;我就是一根筋!&rdo;
一阵冷风吹进车里,红虾打了个喷嚏,他立即是抱住了后脑勺,但费觉没再动手,他道:&ldo;开车啊。&rdo;
红虾乖乖发动汽车,费觉哼笑,阴阳怪气地说:&ldo;突然手脚这么快?刚才不看你这么快发车,踩油门?&rdo;
红虾给费觉递烟,费觉点了根烟,手肘撑着窗户说:&ldo;约了周游和可乐仔今晚碰头,现在去接可乐仔。&rdo;
这话显然是对莫正楠说的,他听后便问:&ldo;那周游呢?&rdo;
费觉道:&ldo;已经在船上了。&rdo;
&ldo;船?&rdo;
&ldo;夜钓啊。&rdo;费觉说。
他们去了玛丽医院后门接可乐仔,之后一路向南飞驰。费觉对可乐仔礼貌有嘉,见到便问候他:&ldo;你妹妹好些了吗?&rdo;
可乐仔却爱答不理,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莫正楠斜斜看他,可乐仔的头发很长,眼睛鼻子都被刘海盖住,很难判断他在看什么,在想什么,唯有一张嘴巴露在外面,嘴唇闭紧成一条fèng,双手也收得很紧,将一只运动包牢牢扣在怀里。他坐着的姿势像颗虾米。
他身上有股异味。
莫正楠给他点了根烟,递过去,可乐仔的发帘一动,那帘子后头的眼神似乎也闪动了下,他没要这根烟。费觉把手伸向后座,说:&ldo;给我吧。&rdo;
费觉抽烟,莫正楠也抽,没人开窗,车里一下就乌烟瘴气的,到了南码头,人还没下车,烟先窜下来。红虾把车停在一片小树林里,他拿了个手电筒走在最前面带路。可乐仔紧随其后,莫正楠和费觉几乎是并排行着。四个人默默走路,谁也没挑起什么话题,他们徒步经过一片浅滩后来到了停泊着许多游艇的码头,码头上没有人,只有几盏路灯,光线黯淡。
红虾走到栈桥上,跳上其中一艘游艇,大家都上船后,红虾和费觉使了个颜色,跑去船尾解缰绳。费觉看看可乐仔,笑了笑:&ldo;进去吧。&rdo;
他指的是游艇甲板下的舱房,他还给可乐仔开了门。可乐仔像是不会说话,一言不发。费觉见状,便先进去,那可乐仔依旧石头似的僵在原地,莫正楠只好从他身边挤过去,进了船舱。船舱里灯火明亮,周游确实已经在里面了,他一个人玩得很开心,一手啤酒,一手飞镖,看到莫正楠,举起酒瓶,笑着往墙上的飞镖圆盘上掷出飞镖。
飞镖正中红心,周游给自己欢呼鼓掌,可乐仔这时才走进来,迅速关上了舱门,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舷窗外,成列的游艇被他们甩在了身后,码头慢慢成了条暗黄的粗线,黑色涌进人的视线,莫正楠扶着卡座坐好,周游和他搭讪道:&ldo;莫少以前出过海没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