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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莫正楠怯生生问了句：&ldo;那我们今天来到底是……干什么的？&rdo;

大家都笑了，笑得没有声音，屋里迎来了阵缄默，空气凝滞，只是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过了会儿，庄伯开了腔，语气里不无担忧：&ldo;听说兴联里面有二五仔。&rdo;

莫正楠奇道：&ldo;二五仔？卧底？警察派来的？？&rdo;

庄伯点了点头，看竹叔：&ldo;九爷和你说了吧？他被条子抓就是二五仔搞的鬼。&rdo;

欣姐从桌上放着的盒火柴盒里抽出根火柴点烟，喷出云雾，眼神转到了莫正楠身上：&ldo;可能就只有太子爷还不清楚吧？&rdo;

莫正楠在裤子上擦手，懵懂道：&ldo;我倒是真糊涂了。&rdo;

&ldo;有人把六爷公司的账本给了条子，条子拿里面的条目和九爷讲数。&rdo;庄伯说道，亦向莫正楠投来两道如炬的视线。

莫正楠忙举高双手：&ldo;不关我事啊。&rdo;

众人无言，莫正楠急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好了：&ldo;我要害九爷干什么？我根本没想过啊，我想都没想混黑社会，我爸留了间公司给我，我……&rdo;

言叔见状，起身安抚他，拍着他道：&ldo;没人怀疑你啦阿楠，坐啊坐啊，账本这事实在蹊跷，不过据我们了解，账本是最后才到你手里的，财务做好了交给蒋律师，在他那里存了好一阵，因为正好遇到六爷出事嘛，后来还转手给费觉过，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出错。&rdo;

&ldo;你们去问过会计，也问过蒋律师了？会不会是有人偷了账本？蒋律师楼里应该有监控啊，查过了吗？&rdo;莫正楠咕嘟咕嘟喝水，扯开了领子最上头的纽扣，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言叔还要说什么，只听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足音，是九爷带着小刀出现了。一片乌云也在这时挡住了太阳，欣姐拍手欢呼：&ldo;九爷一到就有福享了，再晒下去，我们这几把老骨头都得晒成人干了！&rdo;

莫正楠擦汗，站起来和九爷欠了欠身，竹叔和庄伯也都站了起来，接连喊道：&ldo;九爷。&rdo;

言叔热情，撑着拐杖走过去迎接九爷，两人互相搀扶，互相笑，九爷道：&ldo;你脚不方便就别起来啦。&rdo;

&ldo;我是来催你快点走过去，快点结束，我好回家吹空调啊！&rdo;言叔说。

乌云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屋里时而敞亮光明，时而又暗得看不清人脸。

九爷笑呵呵地到了桌前，高爷爷稍稍颔下巴，慢吞吞地站了起来，道：&ldo;那好，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rdo;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莫正楠本在喝水，一看身边，屁股也赶紧离开了座位。

高爷爷拉长了音调朗声讲话：&ldo;兴联龙头大选，两位候选人，阿九，阿言……&rdo;他说到这里声音卡住了，在茶杯里清出口浓痰才得以继续，&ldo;选阿九的就请举手……&rdo;

高爷爷带头先举了手，欣姐接着举手，她左看右看，左等右等，在她之后却再没人有任何动作。欣姐眉心一跳，望向九爷。九爷一言不发，面上云淡风轻，那高爷爷张了张嘴巴，不等他开口，庄伯抢白道：&ldo;选言叔的算我一个。&rdo;

庄伯声音洪亮，话音落地，竹叔便高高举起了右手。高爷爷举着的右手不知怎么晃了晃，胳膊肘比先前放低了些。他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说：&ldo;那现在……阿楠啊……&rdo;

数道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莫正楠身上。莫正楠看了看言叔，他笑笑地倚靠着拐杖，半边身体歪在桌上，庄伯和竹叔站在他这一侧，趾高气昂，胸有成竹。他又看了看九爷，他的笑容绷得很紧，硕大的黄色镜片让他的脸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蜡黄色。欣姐似乎想说什么，九爷一抬手，她屏住了。

莫正楠低下头咳嗽起来，两方人马，他谁也不看了。九爷这时问他：&ldo;咦，费觉没来啊？&rdo;

费觉坐在餐桌边抽烟，抽两口就要看一看桌上的车钥匙，墙上的时钟。正是日头最高的时候，可屋里很暗，费觉也没开灯，他后来也不动手动嘴抽烟了，手臂搁在桌上，置身于对面高楼投下的阴影中，和他坐着的椅子，靠着的桌子仿佛浑然一体，一样的静止着，一样的漆黑，唯有他伸长的右脚脚踝上紧贴着一块长方形的白光，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费觉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扔掉了手里的烟。香烟烧过头了，烫到了他的手指。

费觉看着烟灰缸站了会儿，重新点了根烟，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总是不忘看时间。他找到手机想给红虾打电话，看着联系人却没能按下通话键，反复好几次，他终于下了决心拨了电话，红虾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的状态。他给可乐仔打电话，可乐仔也是关机，直到他打给周游，费觉才算听到了真人的声音。他张嘴便问：&ldo;出来了吗？&rdo;

&ldo;九爷还没到，其他人都到了。&rdo;周游懒散地说，还打了个哈欠。

&ldo;太子爷进去多久了？&rdo;费觉从烟灰缸里挑出个长烟头，点上了，抽着烟用拇指蹭眉心，仰头看时钟。

&ldo;才进去。&rdo;

&ldo;五分钟？&rdo;费觉不依不饶，&ldo;无缘无故找太子爷去凑他们的热闹，肯定有问题。&rdo;

周游道：&ldo;所以我不是过来了吗？&rdo;

&ldo;你进去看看。&rdo;

&ldo;我直接进去才是搞事情。&ldo;

费觉掐灭香烟，在身上擦手，抓了抓头发，说：&ldo;你绕去后门看看。&rdo;

周游说：&ldo;我正在后门呢！&rdo;

&ldo;看得清楚里面在干什么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