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娅是不介意再多婉拒对方几次,只是……
那如芒在背的感觉的确不怎么好受。
她倒也不是怕了某个护着艾琳娜的忠犬,除非艾琳娜是不愿与她再做交易,否则为了货源的考虑斯佩多也断不能对她下手——如果没有了一个固定而又可靠的长期货源,最终头疼的还是艾琳娜。
只是如果她现在拒绝了艾琳娜,那么等会儿出去的时候,那人肯定又是免不了要说上半天废话,又是夹棍带棒又是尖酸刻薄的——和邻家那个大约有两百五十磅的胖妇人与她家丈夫吵架时有得一拼。
而这样一来,当她到家的时候,天色也肯定不早了。
平时她当作笑话听倒也罢了。
可只有今天,她一定要早点回家。
“抱歉,艾琳娜小姐。”
西尔维娅的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像是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某只忠犬那要吃人的目光一样。
“我还是认为商人这个工作更适合我。”
军火商人的工作虽然危险且没有固定收入,但是比起艾琳娜的这个邀请,西尔维娅还是觉得前者更加安稳一点。
“是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
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西尔维娅的拒绝,艾琳娜虽然这么说,但表情上却也没有多么可惜的样子。
当已经卸下了所有货物的马车驶出了这所宅邸的时候,已是临近傍晚时分。将要西沉而下的夕阳散发出了最后的光辉,昏黄的光芒撒在了小镇的街道上,为小镇染上了最后一抹橙色的光芒,耀眼而又温暖。
街上的商人们大部分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回家享用晚餐,街边的珠宝店和裁缝店都已关门,仅有几家餐馆点上了煤气灯招揽着为数不多的客人。
“那么你先回去吧。”
当马车距离西尔维娅的家还有三条街的时候,她也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在路口下了车,顺便从外套内拿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交给了驾车的男人。
和男人转交给她的信封所相似的是,她交给男人的信封上同样没有写任何字更没有烙上火漆,空白一片的信封让人不禁想起了这个国家冬日的皑皑白雪,也是如此的干净。
“这个就麻烦你转交给他,塔尔波。”
男人接过了信封,虽然知道西尔维娅的回答却还是惯例地问了一句,“您还有什么话要转达给主人的吗?”
“不,没有。”
西尔维娅转身就要向自己在小镇的家的方向走去。
“我要对他说的话,都写在信上了。”
直到西尔维娅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街道尽头的时候,男人这才继续驾车向另一个方向转弯离去,就仿佛和西尔维娅从来就没有交集过一样。
当西尔维娅在自家后门前站定时,最后一抹橙色的余辉刚好完全消失在了西方,取而代之的是一弯皓月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为小镇披上了银白色的光芒。。
她将手伸进了口袋,刚想拿出钥匙自己开门的时候,却像是想起了什么。
——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
想到这个,她随即松开了已经握住的钥匙、右手从口袋内抽出,然后按上了自己自制的简易门铃上,以不符合自己美艳形象的样子粗鲁地在门铃上连续拍了好几下,就生怕屋内的人听不见似的。
她等了好一会儿,门却并没有打开,就当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日子、以及在考虑要不要再按一轮中挣扎的时候,这扇紧闭着的木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手拿着菜刀、一手还按在门把手的男人出现在了西尔维娅的视线中,他墨色的西装衬衫外套着荷叶边的浅色围裙,黑色的领带被拉松却没有解下,那头黑色的长发梳得通顺、然后被同色的发绳绑起。
而那张脸怎么看,都是属于可以让孩子们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失声痛哭的那种类型。
“晚上好,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