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独独不能对她说实话呢?
如此看来,能说得通的原因,要么,她和今天到访的人认识,要么,今天到访的人和陆柏昇有着不同一般的关系,所以要故意瞒着她。
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就像有只手在紧紧的揪着她的心,让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或许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越是极力掩藏的,就越想要一探究竟。
但雨念知道,在这里,她若想要知道答案,只能靠她自己了。
护工出去了。
雨念走到窗台边,看着那束新鲜的花束,脆嫩的花蕊上面还沾着晶莹的水珠,看来送花的人应该刚离开不久。
在窗台边站了一会,她才折身去浴室。
熟练的接好水,拿着毛巾从浴室出来,仔细的替秦子琴擦完身体,额上已是一层密密的细汗。
见她身上的睡衣今天还没换,雨念又帮她重新换了一套睡衣,细心的她,还特意将睡衣烘烤了一遍,让她穿上去才没有凉凉的感觉。
忙活了好一阵,该干的都干了,她才停下来。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她和秦子琴两人极其轻缓的呼吸声,浅浅的气流在一室流光中渐渐弥散。
看着熟睡的秦子琴,雨念心底有深深地满足和幸福感。
是这个女人给了她机会,让她做了一个女儿该尽的责任。
这些事,曾在她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她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替母亲做一次。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想要得到母爱的渴望,她让自己变得独立,坚强,甚至是强大,即使在父亲面前,她也不曾表现过半分对母亲的想念。
她知道,那个词在佟家永远都不能提,一提就是萧子曼的谩骂和棍棒。
她害怕萧子曼会对母亲做出什么事来,萧子曼能让她和雨扬进佟家,对她来说已是奇耻大辱,如果他们姐弟还惹她不高兴,以萧子曼的个性,她一定会不折手段的去对付母亲。
所以,她打小就强忍着对母亲的思念,不去看她一眼,实在熬不过的时候,也只会偷偷的躲在街角,看着她苍凉落寞的背影,独自流泪。
从小到大,雨念就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冷静,她从不要求任何东西,只是默默的存在着,守护着母亲和雨扬。所以,在面对陆柏昇的时候,她才会那么地自卑,那么的隐忍。
因为,她害怕失去,害怕背叛,更害怕自己会走投无路。
雨念不知道,父亲和萧子曼达成了什么协议,才会让萧子曼息事宁人。
但她绝不会感激他,是他的不责任才造成她们母子分离,也是他的背叛,虚荣,让母亲这辈子都没法抬起头做人,因为在外界眼里,她和雨扬就是私生子,母亲就是下贱的第三者。
有些悲伤,有些孤寂,有些脆弱,注定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作,那些情感就像是疯狂滋生的毒液,汹涌的刺激着身体里的所有感官。
正如此刻,尽管雨念拼命的攥着拳,压着心底所有的痛楚和怨恨,可眼泪还是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比谁都明白,再多的怨怼,也无法让一切重来,错了就是错了。
雨念没多留,端着水盆进了浴室,站在盥洗池边,准备洗手的时候,看到上面有一支口红。
她以为是护工或者哪位医务人员的,便拿了起来,准备等下出去问是谁落下的。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转念一想,不对呀,护工和医务人员都不允许化妆,而且她们都有专门的清洗室,是不能进这里来的。
而且,这支口红的牌子,她认识,极为高档的一个品牌,只接受私人定制,大嫂林梦溪就特别喜欢用这个牌子的口红,曾经还送过一支给她。
大嫂?
难道,她今天来过?
雨念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身体也忍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