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语气比众人想象中要平静得多:“我去站第二排。反正动作没差,零青可以的。”
“那就好。时间不多了,走吧。”
温诉昨晚没怎么睡。
电话一直在响,拉黑一个又来一个,静音关机也只是不吵,温诉想起了很多往事,头痛得整夜睡不着。
紧绷到极点的神经最后要么失去弹性,要么崩断。笑脸做得再好,还是会从内里渗透出表面。
谁都看得出来。
站在第二排的阴影里反而更好。或许这位置本就更适合他。
温诉是这么想的。
耳返里的音乐被阻绝在耳膜之外,他脑子里从晚到早只有雪花点一样混乱嘈杂的低噪声在响。
肌肉记忆让身体舞动,机械的,和以前一样。不需要用大脑思考。
没有人会发现,因为没有人真的在看他。
温诉只在出道后的第一次Live上站过第二排。
第二排其实很好,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盯着前面那个人的动作就已经耗尽力气,观众只是一堆在晃动的彩色荧光条而已。
温敛微微掀了下眼皮。
恍惚间又好像看见有人在惊喜地笑,有人在错愕地大喊,在那虚幻缥缈的几百张面孔里,有人却皱着眉,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卫松寒。
温诉脑中的弦轻轻弹了一下,记起这个人的名字。
他是谁来着。
没怎么在意过的,说话有点讨人厌的同事。
他为什么在这儿?
来看C位的吧。
C位是谁来着?
是谁来着……反正,不是Rei了。
“——Rei!”
有人吸了口气,微微咬住牙齿迸发出的声音,有那么一两秒,盖过了激昂的音乐,盖过了现场嘈杂的人声,穿过人群,在温诉的耳膜上重击。
那冲击震开了温诉僵直的头骨,震动了失去弹性的神经,他愣愣地抬起眼睛,看见一片金黄色的荧光海。
金色是Rei的颜色。
这是公司定的,但温诉其实挺喜欢金色的。
金色是第一啊。
“Rei!”
那根荧光棒在黄金海里晃得很不合群,幅度也非常剧烈。
可温诉还是看不太清,他从小就有点近视,没有人给他买过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