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想什么呢?”
安老夫人忽然叫了一声,原来采薇刚刚光顾想安五小姐和九斤的事儿了,竟没有听到老夫人跟她说话。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刚刚看到五小姐的容貌,给看呆了,想不到这世间竟真的有这样标致的人呢。”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女儿家生的太标致了倒不好,所谓红颜命薄,还不如那些生的粗粗笨笨的省心呢!”
采薇一怔,不知安老夫人为何忽然说出这样消极的话来,正愣着,安老夫人忽然话锋一转,说:“丫头,我老婆子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你只管如实回答我,不许恼的!”
采薇更是发懵,不知老夫人为何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既然老夫人既然说了,她少不得要给她这个面子,所以,便坦然笑道:“老夫人只管问就是了,采薇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很好!”
老夫人对采薇的态度很满意,端起案上的茶杯啜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方才开口。
“我有一个娘家侄儿,姓律名俊臣,在咱们镇子上开了不少的买卖,不知丫头听说过没有?”
一听老夫人提起律俊臣,采薇就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了,不过,她早有准备,所以一丝慌乱都没露出来,只是笑意盈盈、若无其事的回答:“大名鼎鼎的律家,但凡镇上的百姓,有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呢?”
老夫人接着说:“数月前,小侄家遭了劫,一夜之间,万金的家当尽数被盗了去,侄儿疯了,侄媳妇儿的容貌也被毁了,可谓是家破人亡,丫头,你可知这事儿是谁做下的?”说着,一脸严肃的盯着采薇,一瞬不瞬的观察着她的表情。
采薇坦然的说:“律家被盗之事已经人尽皆知,我怎会不知道,只是盗窃律家的人,老夫人请恕采薇愚昧,采薇实在是猜不出来!”
安老夫人见采薇是一副坦坦荡荡的表情,放下心来,道:“你这丫头倒还安稳,你可知当时调查的结果显示,件事儿竟然跟你有关,侄儿为了此事一直卧病在床,人已经疯癫,已经几个月没出门了;侄媳妇儿知道你家里搬去了京城,非要闹着到京城去告御状呢,被我生生的给拦住了,我不信丫头是这种人,所以刚刚已经派人去把侄儿媳妇叫了来,待会儿你们二人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清楚,也省的误会了,对你的清誉也有所影响。”
采薇笑道:“多谢老夫人体谅,本来采薇今日是特意来感谢老夫人帮我打理赡养堂的,没成想倒累的老夫人为我费心,实在是采薇的过错!”
正说着,丫头来报:“禀老夫人,律夫人来了!”
安老夫人说:“让她进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带着纱帽的女子旋风般的冲了进来,一边的疯了似的叫骂着‘贱人、毒妇’,一边儿冲到采薇身边,抬起手就向采薇的脸上掴来。
采薇怎会被她打到,一抬手,精准的接住了她扬起的胳膊,冷冷的说:“老夫人是让我来跟律夫人对质的,可不是让我来挨打的!”
说完,一甩手,狠狠的将于氏甩到了一旁,差点儿将她甩了个跟头。
于氏踉跄了一下,头上的纱帽甩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锅底一样黑的脸和一头参差不齐的短发,犹如庙里的夜叉一般。
见到她的这幅尊容,采薇故作惊恐的惊叫了一声,捂住了嘴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于氏狼狈极了,慌忙的捡起地上的纱帽扣在了脑袋上,但是,她那副鬼一样的容貌已经被屋里的人看见了,几个年轻不知事的丫鬟还轻轻的低呼出声,也像采薇似的捂着嘴巴,露出惊恐的模样。
安老夫人已经知道她被毁容了,却没想到她竟变成了这副夜叉的模样,也被吓到了,半晌才回过神儿来。
“于氏,不得无礼!”
安老夫人一回神,便中气十足的喝了一声:“我好心好意的找了穆丫头来跟你对质,解你的心疑,你竟这般不知好歹,当着我的面就敢放肆的出手打人,你眼里还有我这姑母吗?”
于氏戴好了纱帽,才咬牙切齿的说:“姑母莫怪,媳妇儿并非不敬姑母,只是我律家跟这贱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媳妇儿只恨自己不能手刃了这贱人,一时失态,还望姑母恕罪!”
安老夫人怒道:“糊涂东西,事情还没弄清楚,就在这妄下结论,难怪臣儿不待见你!”
采薇笑道:“老夫人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的,既然律夫人一口咬定我就是贼,就请律夫人到官府告我去好了,到时候官府自然会给律夫人一个公道。”
于氏气愤的叫道:“你道我不想告你吗?谁不知你如今攀上了大晋国的首富霍渊霍公子,连李知县都不敢惹你呢?我又到那里去告你?”
“呵呵!”
采薇冷笑起来:“既然我攀上了霍公子,又何需去偷你家里的那点儿银子,霍家金山银海,难道还需要我出去偷吗?”
“这…。”
于氏被噎住了,瞪了瞪眼,说:“有人在你祖父家里搜出了我家失窃的东西,你的祖父祖母伯父伯母都说是你给的,这事儿你怎么解释?”
采薇说:“夫人也说了,是在我祖父祖母家搜出的东西,并不是在我家搜出来的,采薇不幸,一直不得祖父祖母因待见,数月前又因我出首了大伯家马车撞死人的事儿,致使祖父大伯等人被李知县抓进了大牢里,因此他们一家一直对我们心怀怨怼,所以,他们往我身上泼些脏水也是有的!”
“胡说,你分明是狡辩!”
于氏指着采薇,嚣张叫道:“分明是你勾结了盗贼偷的我律家,你家祖父祖母那些东西都是你过年孝敬他们的,你还敢嘴硬?今日,我便将你拿回律府,细细的拷问你,不怕你不说出实话来!”
采薇冷笑着看了她一眼,转向安老夫人道:“老夫人,采薇是听了您的话,才留在这儿等着跟律夫人对质,可眼见得律夫人根本不是来跟我对质的,而是想抓了采薇,回去滥用私刑,不知老夫人打算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