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十分落寞,谢九桢听着双眼微闪,道:“忍了这口气吗?”
晏映扣了扣自己的衣角:“我能怎么办嘛……”
她声音娇嫩,像是撒娇一样,让人听着心头一软,谢九桢叹了口气:“就没想到来求求我?”
晏映一怔,看着自己脚尖,双眉皱了皱,这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莫名耳熟,她抬眼偷偷看了看先生,小嘴嘟囔:“我是什么身份,哪里敢劳烦先生……”
真是阴阳怪气的,晏映自己也觉得。
她就是想看看先生还想瞒到她什么时候,以为自己不知道他跟太后之间那点子不为人所知的事,就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继续骗她吗?
她才不上当,哼。
谢九桢也听出她今日语气不对了,闻言皱了皱眉:“你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多少也了解她一些,态度一旦转变,往往是她误会了什么,脑补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关系。
晏映抿了抿唇,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到。
谢九桢看她这副样子越发确定她在胡思乱想,可是心里又颇为无奈。
第二步棋已经布下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掀起波涛,而被波涛包裹的两人,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如从前一样。
他虽然很想把她留在身边,但就因为太在乎,才万事都小心翼翼。
谢九桢按了按眉心:“再过两日,你和你的家人就回平阳吧。”
晏映一惊,忍不住看向他:“为什么?”
“避一避祸事,”谢九桢放下手,隐隐皱着的眉梢有几分烦扰,“是为你们好。”
“晏萍的事,你不用担心,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谢九桢声音里冒着嗖嗖寒气,虽是安抚人的话,却并没让人感觉到心安。
晏映忽然觉得那日在酒楼里发生的事,都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冥冥中有一只大手将所有人都握在掌心之中,而面前的先生也越发让人看不清楚。
她有些害怕,脚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谢九桢留意到她的动作,也发现了她眼中的防备,那一刻的疏远和忌惮有些刺痛人心,他唯独不希望从晏映眼中看到那样的神情。
呼吸微顿,他隐忍地垂下头,攥紧的手背上青筋乍现,半晌之后,他伸出手来,沉声道:“扶我起来。”
晏映发觉先生神色不对,好像极为痛苦,虽然心中仍然害怕,但她还是走了过去。将先生扶起,那人一半的重量都压了过来,又想到清健的先生变得这么虚弱都是因为救她,虽然不清楚那日发生的事跟先生有没有关系,可到底是为她而伤。
谢九桢看她被他压得十分狼狈,慢慢站稳了身子:“扶我回栖月阁。”
栖月阁是内院,晏映自从失去记忆之后,还没回过那里,眼下先生让她扶他去内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