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心底里对晏氏是有些厌恶的。
只不过相处多些,才知道一个姓氏不能代表什么,哪怕是姓晏,也有干净剔透的人……
魏济想得有些远,却被晏映的声音拉了回来:“你说什么?”
晏映咽了口气,又重新问了一遍:“我问,你知不知道晏氏族人在流放路上被落石砸到,死伤惨重。”
魏济皱眉,脱口而出:“有这种事?”
晏映紧紧盯着他:“你不知道?”
魏济是何等聪明人,一下就看明白了晏映的神色,他转而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人,眸光微不可闻地闪了闪:“你怀疑是谢九桢做的?”
晏映不是怀疑,她那日在门外听说两人的交谈,对于这件事,父亲也只是提到一路,而后就说到了祖父身上,先生对父亲显然没有对她时有耐心,语气也更加抵触,他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
但更让晏映在意的是,父亲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连魏济都不知道,那就更有问题了。
“那魏仓公觉得,是不是先生做的?”
魏济隐了隐神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直接问问你夫君?”
不等晏映回答,他又道:“是不敢,还是不信?”
晏映低头沉默不语,她垂着头,隐在阴影里的面容看不清晰,魏济也就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末了他低笑一声,抬头看着别处:“不管是谁做的,一定不是他做的。我当初就跟他说过,如果是我,把那些人全都杀了都不解恨,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晏映抬头,喃喃道:“怎么说的?”
“他说你于大局毫无关联。”
晏映微顿。
魏济笑道:“谢九桢呢,其实是一个很冷静的人,他不曾迁怒于谁,你于大局无碍,他不动你,晏家的其他人也一样,他既然做到流放就收手,就说明原本他要走得也就是这一步。不然以晏氏的罪过,就是株连九族也不过分,他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何必要多此一举呢?晏映此时才发觉这件事里最不合理的地方。
她早就猜到那次和穆迁见面时遇到的行刺与之后的私造火器一案是先生的手笔了,既然能直接把晏氏在地上摁死,他就没必要容着魏王那边的人给晏氏打点到流放。
晏映心中好像有许多根线杂乱无章地交缠着,怎么也解不开,魏济看她低头沉思,轻轻啧叹一声,看着天上飘荡的乌云。
“谢九桢的名字,是山长取的,你知道是什么寓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