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跟着折腾什么?”程跃然一锤定音,“快走!再磨蹭天都要黑了!”
越天衡咽吐沫,小声扒着悠悠的耳朵,“你觉得不得你相公好像在盘算什么损招?你说,他会不会在路上对我不利?”
悠悠叹气,很难说……
因为才薛云牧的帮助,脾气古怪的戚于夏比软顺利地被请动,日夜兼程的和程跃然赶回竹海。裴钧武带师兄妹特意到山下迎接,这么郑重的礼遇并么有让戚于夏眉开眼笑,简单的寒暄了一下,就直奔竺连城的住处诊脉。悠悠倒是十分开心,程跃然回来得很快,她故意是在最后,悄悄去拉他的手,程跃然没有睁开,反而紧紧握住。
悠悠踮高脚,小声地在他耳边埋怨:“这位戚神医脾气真是怪,能让我师父下山迎接的能有几个人呀?还是这么冷眉冷眼的,你路上没少看他脸色吧?”
程跃然瞪了她一眼,拉她前行,悠悠偷笑,挽着他的胳膊走路,程跃然不自觉地也挑起了嘴角。
戚于夏把住竺连城的脉诊了又诊,脸上露出惊奇和疑惑的神色,坐在棍上的竺连城释然地笑了笑,反倒没戚于夏那么忧虑。
“这……””戚于夏紧皱眉头,“确实奇怪。”他低吟一会儿,“不管如何,先去除脉中风邪。”竺连城点头。戚于夏写下药方,嘱咐熬药的时间和火候,李佑迦主动来接过,要亲自去抓药煎熬。
方子刚接到手中,门外就有人低低通禀:“佑迦少主,有急事回报。”
李佑迦难得露出烦躁,程跃然适时从他手中拿过药方,淡淡说:“还是我去吧。”
竹海药库藏药丰富,又有专人管理,按方抓药,一个多时辰就熬煮完毕,竺连城喝下便有些困倦,众人退出。
夜晚备宴为戚于夏洗尘,竺连城因为身体原因并未参加,宾主刚刚落座,夏依馨就脸色苍白她她地跑来,语无伦次地说竺连城病情加重。大家都惊疑不已,飞速去看,竺连城的腿不停抖动,他本是深通医理之人,知道这种情况并不能盲目点穴封血,只能任由风邪发作。戚于夏脸色凝重,从袖中拿出一包银针,飞快下针止住抖动。
“药方,药渣拿来我看!”戚于夏厉声说话,十分严肃。
程跃然皱眉,“药渣已经倒掉,只能吩咐下人速去寻找,但未必还在。”
“一定要找到!”戚于夏脸色沉郁,语气恶劣。
领名而去的下人很快就回来,回报说药渣已经汇入竹海的其他垃圾送下山去,无法找回。
戚于夏脸色铁青,半晌不首曾说话。
李佑迦脚步沉重地走进房间,看着裴钧武似乎欲言又止,眉头皱紧,悠悠看着他的神色无端就心里一沉,隐阵知晓一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能让他如此忧心。
竺连城也瞧出来了,虽在病中,仍不失大宗风范,淡淡一笑:“佑迦,但说无妨。”
李佑迦的眼神闪烁,从跟他进来的下人手中拿过一包东西放在八仙桌上,正是那包药渣,程跃然双目凛凉然一眯,却没出声。
戚于夏走过去细细翻动,突然哼了一声,从药渣里拣出一块类似杜桂皮的东西,“这是风苓,风斜病的大忌,这一块足以使风斜入髓,再难拔除!”他冷冷一笑,显然把下面的话掖住不说。
杜跃然双唇抵紧,一股难言的紧张感在房间里飞快凝结,裴钧武和李云瞬都没说话,各自皱眉思索着什么。
“带进来。”李佑迦十分无奈她小声吩咐,两个穿墨竹长衫的人押着一个身材肥壮的年轻人进来,墨竹长衫使劲压他肩膀要他向竺连城跪下,那胖子也颇有些根底,狠命咬牙,就是不肯压膝,竺连城一抬手,那两个墨竹长衫便不再强迫他。
悠悠总觉得胖子眼熟,突然哦了一声,“原来是你!”
李佑迦明显她一惊,“悠悠,你怎会认识他?”
悠悠瞪大眼,“我和程跃然在成都碰见过他,他们俩还说了很久的话。”她对此耿耿于怀,就因为这个胖子缠住程跃然,他还差点遇险。
“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说的什么程跃然!”胖子好像突然暴怒,大喝一声,吓了悠悠一跳。
李佑迦的脸冷了下来,咬着牙再不说话。
“佑迦师叔,抓这个胖子于什么?”悠悠向胖子翻白眼,谁乱说了,她对他记忆犹新哪。
李佑迦沉默了一下,“他是当年围攻寒苍山抢匪的后人,蓄意破坏竹海的船队,被我们抓住。”
悠悠愣住,一时想不到那么多,寒苍山?蓄意破坏?她只是觉得脑子很乱,好像很多记忆一起被搅动了,她却抓不住关键。
一直没说话的程跃然突然冷冷一笑,“没错,我认识他。”他的眼中浮出一丝痛苦和愤怒,“我也是‘抢匪’的后人!”
第四十一章毫无改变
房间里一时没人说话,此刻的静默,是对程跃然最难堪的质问。悠悠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沉闷里快要窒息了,她不得不用力深吸一大口气,上前一步拉住程跃然冰凉的手,“他是寒苍山中死去的……”她顿了一下,似乎那个词有些拗口,但一种倔强不服的神情出现在她清澈的眼眸中,竟和程跃然如出一撤,“劫匪的后代怎么样?乞丐又怎么样?程跃然就是程跃然,对我来说没有一点儿改变!我相信他!他不会在师祖的药里动手脚的,他也不会伙同外人来破坏竹海的生意!他……他……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