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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第1页）

确实如此。肯普认真细听所有人的所有谈话（这些话他们以前已和杰克博斯谈过）。当拿着一杯酒，坐在他跟前的杰伊瓦教授用纯正的德语讲话时．他惊奇得无法自持。教授询问了洪堡图书馆（天哪，我在柏林时曾怎样如醉如痴地在你身边工作，多么出色的知识宝库）的命运，关切地询问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德累斯顿画廊的现状。因为这是俄国占领区，询问对汪达尔人有什么期望。然后他说、他在拜雷斯的德国朋友为格林涅尔斯教授担心，&ldo;亲爱的肯普，有没有关于这个杰出数学家的消息。要是体能找到他．我将不胜感激。西班牙总归是欧洲，你们离德国较近，不像我们生活在地球的背面，脚冲上，头向下行走，在夏天到来的那一天庆祝新年。一切都与人不同。顺便说一句，有个施季里茨上校可能知道格林涅尔斯教授的情况，我们大学有人同我说起他的名字，也许你们突然听到他点什么，完全有可能？！&rdo;

不等肯普回答，杰伊瓦教授转而与德&iddot;利亚&iddot;库埃尼亚侯爵谈话，把大量信息倾注到他身上，话题是巴西人如何使用通过西班牙人中介从瑞典取得的技术。加紧开发伊瓜苏瀑布附近与阿根廷毗邻的边境地区。&ldo;我们妒忌，巴西说到底是葡萄牙的孩子，而我们是西班牙文化的臣民，难道敬爱的母亲能对亲生儿女漠不关心？！&rdo;

德&iddot;利亚&iddot;库埃尼亚侯爵笑了笑：&ldo;我们与葡萄牙人的主要区别在于，他们放公牛进行斗牛赛之前，先用废布缠住牛的角，而我们渴望牛带锥子参战。一般说来，孩子的妒嫉往往没将根据，嫉妒的内因是感情，而不是事实。据我所知，我们不太怎么积极与巴西讲条件。不过，完全可能，我们中有人瞒着我们的官僚主义者，跑到那边。谢谢你的通报，我马上问问我们那些懒虫&rdo;。

当杰伊瓦刚想从圈椅里站起身并走近杰克博斯时，肯普向他递上自己的名片：&ldo;我非常高兴认识你。我有机会总是先问我的朋友，什么最使你感兴趣。&rdo;

杰伊瓦掏出自己的名片，在上面又写了两个电话，说道：&ldo;我将十分高兴能在拜雷斯看到你。这里我下榻在&lso;里特策&rso;，我过不惯那种豪华，唉，但是形势所边：我们老板是挥霍无度的人，你看见了吧，他们从不住一个屋的房间。&rdo;

同往常一样，肯普在杰克博斯之前离开招待会。他走近自己的汽车，他从公司得到一台名牌汽车，带遮光玻璃的旧&ldo;奥斯丁&rdo;），打开车门，刚想坐进驾驶室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与&ldo;奥斯丁&rdo;并排停放的一辆汽车里有人喊住了他。声音似乎很熟悉，无须惊慌，他转身看到：平淡无奇的&ldo;什杰尔&rdo;驾驶盘后坐着古斯塔夫&iddot;豪斯纳。

&ldo;就这样，对吧&rdo;，听老相识说完肯普沉思地又问了一遍，才感到早就想好好地抽一支姻：&ldo;好吧，你坐我这儿，我们离开这里，到那里再决定怎么办。&rdo;

&ldo;不必了&rdo;，豪斯纳激动地说：&ldo;我知道应该怎么办，我有工作细则。另一个问题，我来得及吗？&rdo;

&ldo;来得及&rdo;，肯普回答，又微微一笑说：&ldo;如果有工作细则，就更来得及。如顺便问一下，你把细则带过边境了吗？&rdo;

&ldo;随身携带&rdo;，豪斯纳微笑说：&ldo;细则在这儿&rdo;，他轻轻用右手食指点一下额头：&ldo;一切要点都背得烂熟&rdo;。

肯普把莫尔将军外面的车开近车库，给嘴里放一块口香糖，说道：&ldo;关于女人，我懂，关于应该转给你的联系，也懂，关于旅馆和汽车，更懂。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必须马上从这里飞往布宜诺斯艾利斯，这将被看作是逃跑。&rdo;

&ldo;你给基尔什涅尔去电话，他有补充指示，你知道基尔什涅尔吗？&rdo;

基尔什涅尔是盖伦派到西班牙作深入潜伏的那些人中的一个，目前没有行动任务，不和德国人作任何接触，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利用&ldo;组织&rdo;。现在正是这种情况。今天早上，汉堡打开&ldo;格尔特鲁达大爹&ldo;（梅克的间谍）的电话，问候&ldo;亲爱的海涅兹&rdo;，请求他转告格贝尔特（肯普）‐‐如果他突然给他去电话‐‐让他&ldo;在南方的亲戚们分手后&rdo;&ldo;注意打扫房间&rdo;。

肯普结基尔什涅尔打电话时，基尔什涅尔转告给他的那句并无恶意的话，破译成：&ldo;前往与你联系的人在完成交给他的任务后，你要由绝对可靠的人协助，把他干掉，之后你自己也转移到阿根廷事先商定的地点。&rdo;

肯普慢慢地，中魔似地放下听筒，他不想马上从打电话的地下室出去见豪斯纳。他非常清楚地看见过豪斯纳的脸，那是两年多以前，他们坐在里斯本，议论说，防止德国人从世界地图上全面消失的唯一办法只能是绝对的，忠心的，真诚的友谊。我们对上等兵这样智力有缺陷的人太容忍了，使他们利用了德国人天生遵守制度的品质初无条件完成上级每一个最愚蠢命令的缺点。

肯普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他突然意识到，他一分钟也不怀疑要完成&ldo;组织&rdo;的命令，并在豪斯纳（打扫房间）作完自己的工作后杀死他。既然豪斯纳来到这里，就意味着他自动成了他肯普的下属。所以，他一定会详细讲述他要作什么。哦，最好我不知道这件事，肯普想。整个情况肯定坏得多。这不是生活，而是对正常人人格的嘲弄，尽管不知有没有人格？斩草除根，血腥的时代，哪有什么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