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段子真便回来了,一进厅内他就长舒了一口气:“可真是憋死我了。”
“难得见你也有板着的时候。”文曲星调侃道。
段子真摆了摆手,坐回到两人身边:“别提了,我真是脑子坏了,怎么就突然想到给他下帖子?”
说罢,他端起面前的茶盏灌了两口:“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估计得同他在这儿板一下午!”
“话说,你们看了榜了?”段子真打量着两人,“可是中了?不回家宴请宾客?”
“他定然是过了,我过不过也没什么。”林琅玉说道。
“中个举人有什么好宴请宾客的,中了进士再说罢。”文曲星拈着一块儿梅花糕说道。
嘿!口气不小!这话要是往外头说去,估摸着得有不少人说他猖狂目中无人了。段子真无奈的摇了摇头。
“难得你们还能想到我,这两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每次去你们府上都说是病了。”段子真抱怨道,“我瞧着你二人活蹦乱跳的,身上的肉也没见少,这是病在哪儿了?”
“当真病了。”文曲星指着林琅玉道,“这小子相思病。”
闻言,段子真笑的一脸暧昧的盯着林琅玉。
林琅玉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他挥了挥袖道:“这不相思成疾,就靠着世子一盏酒治病,世子是给还是不给?”
“我哪里还敢不给?我要是不给你酒吃,待王爷回来还不得将我府上的酒窖给你送去?”说罢,段子真唤道,“来人!将我那几坛山岳酿拿上来!”
军中酒烈,贤枢独坐在军帐内一盅、一盅的灌着。
一旁的侍卫见了,忙劝道:“王爷,再喝就醉了。”
他摆了摆手:“不碍事。”
他用袖子拭干净了带着些胡渣的下巴上残留的酒渍,如今身在军中,许多事不能由着讲究,难难免要比在京中糙上许多。
贤枢看着桌上的书信,那是他皇嫂写来的,说是京中一切都好,琅玉……还要成亲了。
他原本不信,琅玉同他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只以为这是他皇兄为了离间他与琅玉的感情所出的计策,于是派人偷偷回京打听。
回京的探子今日回来了,说是贾夫人确实实在张罗林二爷的婚事,听人说前几日林府门口放了一街缠了红布的喜物,也不知道是有人下聘,还是林府即将要去给哪家姑娘下定礼。
原来自己写了这么多封信不是没有到他手上?原来自己没有收到他的信不是因为还在路上……
那时,贤枢知觉得脑子里一声闷响,一时间竟什么也顾不得就想回去,直到老将军将军法搬了出来——不战而退者斩!
那时他才得以有片刻清明,倒不是因为怕死,而是他回过神来,自己此刻实在战场上。
自己来是要驱除戎狄,还边关百姓一个安宁、保天下百姓安宁。
他受天下养了这么多年,也理应为天下做点儿什么,换句话说只有天下安宁,他的兄长、母亲,还有他的琅玉才会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