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洲就这么同她一样,席地而坐。
她睡得似乎不太沉,睫毛微微颤动,眉头轻轻蹙起。
顾行洲下意识地伸手,想抚平她的眉间。可手在她面前一寸停下,没敢再前进一分。
他怕吵醒她。
连抱她去休息室的床上舒服得睡都不敢。
顾行洲拿过沙发上的薄毯,轻手轻脚地改在她身上,又凝视着她好久,才撑着地起身,坐回了办公桌后。
他垂下头看文件的几分钟后,本以为睡着了的苏步月悄咪咪地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望向那边的顾行洲。
她本来确实是听得好困差点睡着,但这么不舒服的姿势怎么可能睡得着。他一叫她的名字她其实就醒了。
只是不想睁眼,让他以为她睡着了也好。那些知识点实在是复杂而枯燥,她的脑子得缓一缓再学。
所幸她就闭着眼睛装睡了。
可是她没想到,他能盯着她看那么久。
久到她差点要装不下去。
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感觉到顾行洲的目光是多么的炙热,好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灼得她心口一烫。
盖在她身上的毛毯又似是一缕和煦清凉的风,拂过她被烫得发麻的心口,舒缓了下来。
这样的顾行洲,实在是太过陌生。
办公桌后的顾行洲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眸看过来。
苏步月连忙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心跳骤然加快,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偶尔响起的纸张翻动的轻响和笔尖在纸面上书写的沙沙声。
苏步月听着原本就有些犯困的脑袋越来越沉,眼皮是真的有些睁不开了。
睡一会儿,就睡一会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步月睫毛颤了颤,缓缓抬眼。
入眼的是一室的昏暗。
天黑了?
她睡了多久?
她手臂撑着要站起来,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腿发麻,脚一软往一边倒。
没倒在柔软的沙发上,却是倒在了一具身体上。
顾行洲闷哼一声,睁眼,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苏步月。
“要投怀送抱,可否轻柔些?”
苏步月耳尖一热,迅速站起来,连还在发麻的腿都顾不上,往边上走了两步,酥麻感让她表情微微扭曲。
“我腿麻了,没站稳而已。”
什么投怀送抱,顾行洲现在怎么说话跟登徒子似的。
顾行洲轻笑一声,“哦,原来如此~”
尾音上扬,分明就是没相信的意思。
他捂着被她撞到的肋骨,半坐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苏步月,上一次你还没对我负责,这次你又打算怎么补偿我?”
刚才他的那声闷哼苏步月当然是听见了,她这么大一个人摔在他身上,肯定是或多或少撞疼了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