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其实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忙。”
阿涂起身送客时,说了今日最长的一句话。
黑暗中廷尉没有回头。这女郎心眼也忒小了些,一点口舌之争,也非要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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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是崔楠停灵的日子,彼时中原相信逝者死后不会立刻离开,所以停灵七日,用以最后的告别。
大司马府四处挂满了白灯笼,下人们也都身着孝服,整个崔府一片哀凄。
正堂上,听着大管家的禀告,大司马和夫人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是说,廷尉查到的凶犯可能是白泽的婢女?”
“是,老爷。咱们埋在廷尉府衙的眼线亲耳听到的。”
大管家对自己主子的反应并不奇怪,他当时听说凶手可能是个女郎时的也是不敢相信。
崔楠被杀,所有人都本能地觉得是男人干的。
可是如果不是呢?
得到这个消息后,大管家也想到了一些之前被忽略的细节。
见老爷没继续说什么,大管家继续说道:“不知道老爷,夫人是否还记得之前大少爷无故晕倒那回?那回最后见到大少爷的也是那个一直跟着二公子的女郎,所以目前此人嫌疑最大。”
大管家的话让大司马有些听不懂了:“楠儿见那女郎作甚?不是说那日他是和友人喝酒做诗去了么?”
大管家悄悄看了大夫人一眼,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现在楠儿已死,瞒着那些事又还有什么用?还不如把一切都告诉老爷,没准还能快点找到杀死楠儿的凶手。
大管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一鼓作气地把瞒着的事都说出了口:“那日大少爷并没有去诗会,而是去见了二公子的那个师妹。大少爷看上了她,想收她做外室,那日便是去和她谈这事的。”
大管家急急地说完,压根儿不敢抬头看大司马的脸色。
大司马愤怒地直接拿起几案上的茶杯重重地朝着大管家扔了过来。
大管家不敢躲,只得紧紧地闭上了上眼,任由茶杯撞上自己的额头。大司马扔地力度不轻,茶杯撞到他直接碎成了瓷片,鲜血顺着他额头流了满脸。但是他并不敢抬手去擦,反而是立刻跪在了地上,哭得泣不成声:“老爷,都是老奴的错,是我没看顾好大少爷,老奴有罪。。。。。。”
大司马恶狠狠地骂着跪在眼前的大管家:“我儿死了,你就一句有罪就完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瞒而不报,才误了楠儿!你这条贱命拿什么赔我的楠儿?”
一旁的大夫人看着眼泪和着血流了满脸的大管家,想着他对自己几十年忠心耿耿,终于还是开口替他说了句话:“对方铁了心要害楠儿,他上报了又有何用?老爷你还看不出么?这就是白泽使出的美人计,目的便是要害我楠儿。”
听到崔大夫人如此说,大司马才冷静了一些,皱眉问道:“美人计?”
“正是。我之前还没想明白春日宴那种场合,白泽怎么带了个婢女同行,现在想来,恐怕那时他们便是打的我楠儿的主意。利用那贱婢勾引我儿,待他没了防范再下毒害他!”
崔大夫人恨恨地说着,她一想到当初自己没能识破白泽和那女郎的奸计,结果让自己好好的儿子丢了命,便觉得悔恨难当,心口绞痛。
“他们为何会算计楠儿?他还未入仕,一无功绩,二无政敌,就是要算计,也该朝着我来。”
大司马浸淫朝堂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算是亲子罹难心里伤怀,但总算还有一丝理智尚存。
“他们自然是拿老爷没办法,才把矛头对准了我楠儿吧。”
“不对,即便杀了楠儿,对我在朝堂的地位撼动不得分毫,那就对白泽并无实际助益。且他也不是感情用事之人,不然,这些年他也不会一直隐忍至今。”
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夫人,眯着眼睛冷声问道:“夫人,你们到底都还瞒了我什么?!趁着对方还未再次发难,还不快一一道来?”
见大司马真的动了怒,崔大夫人也有些犯怵:“也没什么,就是楠儿有些贪恋那女郎的美色,与她发生了一些冲突,才被她扎伤了。。。。。。”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到,楠儿之前似乎跟自己说过,阿涂那个贱人知道楠儿在益州